萧成幕僚众多,他不是最重要的那个,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心里思忖着。
马车里绿枝取来厚厚的裘衣给珞泱盖上,珞泱便靠着她的肩膀阖眼小睡。
王涣之也想要,但是他不敢说,隔着一层帘幕,卢叔还镇压得他大气都不敢出。
偏他又不甘寂寞,便小声开口询问:“可能请教姑娘芳名?”
珞泱埋头在绿枝的肩上,闷闷地说:“珞泱。”
“好名字!”王涣之拍手,又连忙收声,掀起窗帷抬眼向外张望一会儿,忍不住问:“珞泱姑娘,咱们走的路好像不太对呀。”
珞泱被他的没眼色气到,睡也睡不着,幽幽地开口:“是呀,听闻这路上有山匪,好男色,甚好如你这般白净俊俏的小公子。”
王涣之闻言一悚,轻咳道:“我有四十位精挑的护卫,莫怕莫怕。”
“谁知道该不该怕呢?”珞泱有意吓唬他,轻飘飘地说:“王公子,你说四十敌四百有几成胜算?”
王涣之可算被吓得噤声了。
马车疾驰,一路穿行过山野,从夜色浓烈到天际薄光乍泻。
入了燕南关,天幕被墨绿色的树影倾盖,在马车上漏下细细碎碎的光斑。
一下子静谧起来。
悄怆幽邃,如果勉力分辨,便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隐于山林深处。
车上几人都是听觉敏锐之人,分明地察觉出了藏于寂静下的暗流涌动。
“小七。”萧执倏忽地侧眸回首。
“叔,你进去保护小姐。”小七顿时明了,朝卢叔喊了一声,策马换了道。
马蹄踩碎落叶,车厢开始颠簸,珞泱由绿枝扶着勉强坐稳,朝外面看去。
山道是不能走了,按照燕南关的地形,他们若仍然走山道无异于将脖子洗干净了往人家的刀口上撞。
小七按照昨夜主子规划过的方向,不停转换,硬是开辟出了一条新的道路,马车穿梭于山林草木之中,越过溪流,溅出一阵水花,折射着一地晨晖。
王涣之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他方才察觉出危险的气息逼近,生死面前,胆子竟也上来了,他反倒不畏惧卢叔了,惶惶不安地去抱他的手臂,惊慌地说:“珞泱姑娘,可是那山匪来了?”
“我有四十护卫,定然……定然能打过的,你们可别丢下我。”
他一手拉着卢叔,另一边伸着头去看后面随行的护卫,小七开的路险峻,已经有一半护卫跟丢了,余下的岂不更不是四百山匪的对手?
王涣之心中一惊,这可怎生是好?
却见对面的红裙少女比他镇定得多,她看了一眼窗外,见绿影间有银光隐约闪烁着,冷静地说:“他们要放箭了。”
几只流矢向着窗帷飞来,珞泱拿起绿枝的短刃将箭矢横空截断,转眸看着王涣之,笑着问:“还敢坐这儿?”
不敢,自然不敢!
王涣之慌忙地退到卢叔身后,用车壁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恨不能缩作一团。
马车用的木板极其结实,箭矢轻易穿不透车壁,帷幕处自有绿枝与卢叔守着不让流矢飞入,倒也安全了几分。
小七在外面喊了一声,说:“劳烦小姐与绿枝姐姐换件外衣,我们兵分两路,将人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