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叹完后他又环顾一圈四下,附过身,小声询问:“还未请教诸位身份,可能得几位如实相告?”
如实相告是必然不会如实相告的,珞泱瞟了萧执一眼,笑道:“我们兄妹来自长安商贾之家,并非世家贵族,兄长名……”
“砚非。”萧执放下杯盏,附和了一句。
“没错,我们二人此番正也是前往柴桑书院求学,巧的是我们在书院也有熟人接应,故不必劳烦王公子,兄长性子孤僻,恐不喜热闹。”她意味深长地盯着王涣之。
王涣之侧目朝萧执看去,黑衣少年面容孤冷,身边放着一把佩剑,锋芒暂敛,着实不是好惹的样子。
可他一路无聊得紧,难得遇上同道之人,又不甘愿放弃结伴的机会,心里想着这位砚兄虽然不好接近,可他的妹妹倒是温和善意,且又美貌动人,很是令他倾慕。
便又拾起勇气,说:“可是此去浔阳的路上不甚太平,两位只带了几个护卫恐怕不能够,我此行随从甚多,不如结伴而行?”
……
珞泱不想理这个没眼色的了。
没眼色的王涣之浑然不觉,心中安排得妥当,抬手唤来随从,热切地吩咐:“天色将晚,且替我与几位兄台备好上等的客栈,咱们明日再出发去浔阳。”
萧执看着他殷切地吩咐随从,没有阻拦,转眸轻笑一声,说:“不太平,跟着我们自然不会太平。”
王涣之只当他吓唬自己,他可不会被轻易唬了去,便轻摇折扇,胸有成竹地对珞泱说:“姑娘莫慌,我带的护卫武艺高超,皇城的禁军都难挡,任他有多少流寇山匪都不足为惧。”
等他们几人起身离去,王涣之依旧决心要跟着,又被卢叔拦在了后面,卢叔力大无穷,一只手便将他牢牢制住,任他挣扎。
入夜后,han雾晕散,月色如银浆倾下,照得庭前一片雪白。
有大雁衔信而至,小七打开窗户,取了信件,拍了拍鸟的脑袋,喂了一把食物给它,转身将信件呈给了萧执。
萧执一目十行地看完,轻声说:“萧成要动手了,他挑了个好机会,我们在浔阳城外出了事,他倒是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小七闻言心中惊诧,他们此行低调,还与尹相分开而行,此事明明没有几人知晓,怎么还叫常王得了消息?
他忍不住询问:“世子,我们此行已经够隐蔽了!他怎么还能得到消息?”
“影卫里有他的人。”萧执将信烧掉,眸光沉静,取了剑对他说:“要连夜赶路了,去叫小郡主。”
“啊?”小七有些不情不愿,愁着一张脸道:“这个点……我觉得新宸郡主会生气,不如我们与郡主兵分两路?免得叫常王的人误伤了郡主。”
萧执闻言一哂:“他们恨不得误伤,毕竟现在没人能惹得起大将军府,他自然想借刀杀人。”
若让谢家知道新宸郡主在他们这儿出了事,长公主之怒,大将军之怒,影卫承担不起,天子也承担不起。罪魁祸首不是他们又如何,总之人是被他们带出长安的,那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小七想到这里,方才反应过来,惊叹:“世子,那咱们此行是带了位祖宗啊!”
敢带,自然也能毫发无损地送回去。
萧执眸色转冷,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不再言语,兀自先出了门。
珞泱在睡梦中被唤醒,一路飘浮着步子被绿枝带上马车,清凉的晚风一吹,倒是清醒了许多,疑惑地问:“有人要打家劫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