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公道:“明日你我三人,前往城南废村。祖放没有防备,定然被擒!”
“这就是攻其不备,避实就虚。”
黄石公道:“子正,明日你切莫出手。这些个江湖败类,老夫一人足以制之。”
嬴栎还是觉得不太妥当。他道:“前辈,相柳肥遗二人也定会在场,届时恐怕会节外生枝。”
黄石公思虑良久,遂道:“子正,明日暂且借你佩剑一用。”
“定秦剑?”
黄石公道:“明日一战,你只需留心老夫所使的剑法。无论情况如何危急,你都不得妄动!”
嬴栎望着黄石公身后兵阑,他心道:“黄石老人的武功,天下无双。相柳等人,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嬴栎遂答应了黄石公,说道:“谨遵前辈之言。”
他起身将兵阑上的定秦剑取下,交给黄石公道:“前辈,请用此剑。”
虞仲双手接过定秦,他掂了掂宝剑,赞叹道:“天下名剑,绝世兵锋。有此神兵如定秦剑者,当世无匹也。”
黄石公拔出定秦剑,他聚神一观,见到先前的断刃之处隐隐泛出一丝白光。他道:“子正,此剑可是由代侯嬴箦重铸?”
嬴栎道:“彼时代侯自毁发肤,销熔古剑属镂,更以鲜血淬炼定秦,这才使先君的佩剑重铸。”
“属镂剑?那就是伍员用以自裁的凶道之剑。”黄石公抚过定秦剑的剑钞,他道:“子正,韩魏遗剑,离难与兼烛。老夫今日就先传授于你。”
王廉见之,知道观视旁人传艺乃是习武之人的大忌。他起身一拜,当即出了内室。
黄石公见王廉如此举动,点头道:“子正,你的义弟,的确有其曾祖之风。”
嬴栎道:“叔冽为人正直,他此举是有意避嫌。”
黄石公将定秦执在手中,说道:“子正,你看好老夫出剑。”
嬴栎大为不解,他问道:“前辈,为何要今日传授弟子剑法?”
黄石公道:“明日老夫用此利刃,自然要以归藏剑法应敌。我既然答应你父亲,便要将剩余的三招剑法传授于你。今日你先熟悉韩魏两国的剑法。到了明日临敌对阵,再揣摩其中之精要。”
嬴栎抱拳一拜,心下大为感激。他这时才明白,黄石公明日不让自己出手的缘由。
黄石公点点头道:“子正,你且看好了,”
但见黄石公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将定秦剑缓缓举到半空。他道:“韩魏两国的剑法,与赵国之去恶式一样,皆是三晋剑法。源自春秋晋国。当年赵魏韩三家分晋,为政者划土而治。而宫廷之内的各家高手,也分别学去了晋室剑法的一部分。因此,韩之离难;魏之兼烛,赵之去恶。这三路剑法都可互通。只要学得其中一路剑法,其余二式,便可借之融会贯通。”
说罢,虞仲将定秦剑指向嬴栎,言道:“这剩余的两路剑法,你父亲托付老夫之时,已经有所简化。韩魏之剑,统共六招。你看清楚了。”
嬴栎眼前剑光一闪,黄石公已舞出了剑招。虞仲言道:“这一招,是离难式的招数。唤作疾风无影,专攻人下盘。”只见那长剑指下急扫,攻向嬴栎。
嬴栎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然而黄石公依旧一味猛攻,剑招陡然变快,将嬴栎后退
的去路死死封住。
嬴栎还未来得及反应,定秦剑已经贴着他的脚踝轻轻滑过。他心下一惊,他右足正要往西北角兵阑方向移动,然而黄石公却已先他一步,封住了他的步伐。方才只要定秦剑稍稍偏那么半寸,自己的右足恐怕已经受伤了。
黄石公道:“子正,老夫所出之招,不过是虚招。接下来一剑,便是刺向你要害所在。”待到黄石公话音一落,定秦剑的剑尖忽地一抬,只见黄石公右腕轻轻一送,长剑顿时从嬴栎下腹旁穿过。
嬴栎心下大骇,他道:“前辈,方才那一招,莫非是日月交替?”
黄石公咦得一声问道:“你倒是知道此招?”
嬴栎低下头回想,说道:“当年,晚辈似乎在鸿台上见过同样的招数。当时,用此招数与父亲对阵的剑客,就是来自韩地。”
黄石公点点头,说道:“日月交替这名字,是你父亲后来所取。你既然见过,那就再好不过了。那老夫问你,如果这一剑朝你丹田刺来,你如何闪避?”
嬴栎捡了案边的一支竹笔,比划了数招,言道:“若是这剑刺向丹田,我则以日月从朔抵挡之。”
“好,那老夫用剑鞘来攻,你尽力破招。”
黄石公换用定秦剑的剑鞘,依着方才的招式,与嬴栎拆招。当用到最后一招时,嬴栎将竹笔往下一挡,守住丹田。那剑鞘扫至,嬴栎催动劲力,竹笔顺势一带,将剑鞘顺着侧方牵引而去。黄石公见之,忽地反手转动,挣脱长笔,再次袭向嬴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