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栎盯着那员头目,听到他开口言道:“帐前的秦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大营窥视!”
嬴栎心道:“此人竟然会说雅言?匈奴之中,难道有学习中原文化的异人?”
他想了想,暂时决定避而不答。只见嬴栎从怀中摸出那枚刀币,呈示于匈奴头目。
头目一见,忽然脸色一变。良久,他才开口下令,让那两名匈奴士卒守在帐外。
嬴栎留了一个心眼。他听到头目说道:“原来是君侯之使者,乌屠有失远迎。”
原来,这匈奴头目就是冒顿单于麾下大将,左骨都侯,乌屠稽善。
嬴栎心道:“果然是长信宫与匈奴勾结,此人竟把我误认为宫内的使者了。”
乌屠继续道:“使者前来,可是为了那肤施城内应之事?”
嬴栎一听,立刻打起精神。他将计就计,说道:“倒也并非是内应之事。在下奉是长信侯之令,前来与骨都侯通报。”
“通报?通报何事?”
乌屠一听,顿时大起疑窦。
嬴栎道:“骨都侯可曾派遣三位匈奴勇士与我宫中人士会面?”
乌屠道:“是有此事。”他忽然起了戒心。先前,他本是以为要与此人谈及肤施内应与间谍之安插。不想此人却另有其事
出于谨慎,乌屠让嬴栎继续说下去。
嬴栎看穿了乌屠的伎俩,遂道:“三位勇士在魏王谷与我宫
中奋武君孟祭酒,毒魑雷公道会面。然而,宫中使者等待多时,此三人并未按约而来。”
嬴栎将此事一一说来,乌屠稍稍放低了戒心。嬴栎所言,确实不假。那三人的确是乌屠所派遣前去与孟祭酒,雷公道二人会面。
乌屠道:“但请使者明示?”
嬴栎道:“回禀骨都侯,三位勇士已经遇害了。”
乌屠忽然抽出佩刀,大喝一声。帐外卫兵闻声而至。立刻将嬴栎拿下。
乌屠来到嬴栎面前,用刀尖抵住嬴栎的咽喉,冷笑道:“秦人,你以为本侯不知你的诡计?你杀害我帐下勇士,再故意进入营中,刺探军情,是也不是!”
嬴栎也是临危不惧,他镇定地说道:“骨都侯,三位勇士的尸首就在魏王谷的山壁之上,若是骨都侯不信,在下可以担作向导,前去查验。”
乌屠听罢,这才放开尖刀,转向一名卫士交代了一番,说道:“既然使者有言在先,如此行为,倒是本帅的不是了。”
言讫,乌屠让左右松绑。他指着方才那名士兵道:“如此,就让本侯部下前去。就无需使者亲往。”
嬴栎顺势道:“三位勇士之死,是与肤施城守将有关。”
乌屠一听,似笑非笑:“使者莫非已经查明缘由?”
嬴栎道:“据君侯所查,行凶之人乃是城中的继任守将,唤作嬴栎。此人颇有胆略,不知为何得到消息,埋伏于半道之上。杀害了都尉的使者。”
乌屠听到嬴栎的名字,顿时大怒不已:“嬴栎!我早知此人!”
嬴栎装作惊慌,连忙说道:“骨都侯息怒,不知此人与都侯有何过节?”
乌屠道:“先前我部一支轻军在肤施附近与此人所率的骑兵有过交手。如今又害我使者,新仇旧恨,岂能不报!”
嬴栎想了想,忽然心生一计,言道:“在下所知,骨都侯近日正要提兵攻打肤施,在下有一计策,可助都侯。”
“哦?宫主莫非是派上使前来相助本侯?”
嬴栎听到“上使”两个字,心中不禁暗暗可笑。这长信侯赵言不过塞外区区一门派掌门,想不到竟然僭越至此。
嬴栎又装出傲慢的样子说道:“此事,乃是君侯面授机宜,还望都侯摒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