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栎想了想,说道:“十五日已足矣。汝二人只管按令处置。”
众将见嬴栎坚持己见,也不再多言。出帐行事。
此刻帐内只剩下吕马童一人,他见其他的将领皆已受命行事,唯独自己还未接受将令,遂问:“都尉,末将?”
嬴栎笑了笑,说道:“吕校尉,这几日你且留守县城,暂代本尉之职。”
吕马童一听,急道:“都尉,末将人微言轻,不敢担此大任!”
嬴栎道:“吕校尉不必自谦,李必,骆甲二人资历皆不如你,叔冽更是年少不能独当一面。校尉曾参与还定三秦之战,由此经历,足矣胜任此职。”嬴栎又道:“再者,当年你我同诛老枭,本尉信得过。”
吕马童问道:“都尉这是要去往何处?”
嬴栎道:“本尉去往何处,校尉就无需多问了。只要两天。第三日天明之时,本尉自会赶回肤施。”
嬴栎修书一封,将令旗及另一半虎符交给吕马童,言道:“明日升帐,校尉将此书交给众人一阅便可。这半枚虎符在你手中,如何处置,全凭校尉之思。切记,在本尉回城之前,万万不能与匈奴兵马交战。只能守,不能战!”
吕马童接过虎符令旗,拜道:“都尉放心,末将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定保城池不失。”
嬴栎勉励了吕马童几句,取了定秦剑便闪身出帐。
入夜,嬴栎并未回城,他在营中牵了一匹快马,又往魏王谷
去了。嬴栎骑了一阵,忽然想起陆涉所谓的另一条通往匈奴营地的大路。他旋即折回,从城外往西直走,前往匈奴大营。
按着陆涉白天的提示,嬴栎一路向西,快马疾驰了大约两个时辰。行至天色微明之时,终于靠近一片水草之地。嬴栎下马查看,发现这里一带留有牲畜粪便的痕迹。嬴栎又往前走了一阵,豁然间发现一处巨大的绿洲。看来,此处就是那支匈奴大军放牧的地方。
嬴栎回望一阵,尚未看到山谷。想必此处距离魏王谷还有一段路程。嬴栎翻上马背,顺着草滩的痕迹继续往西进发。此刻的天空已经渐渐发白,嬴栎赶了一夜的路程,按此马脚力,匈奴若是想要夜袭,也不过一两时辰便可到达肤施。
只是现在,嬴栎并不能确认乌屠稽善会从何处出兵。嬴栎多作思虑,他已经在脑海之中谋划了奇袭之策。因此,匈奴出兵的路线,将是左右汉军赢得这场战争的关键。
战马再行一程,嬴栎终于在天明之时发现了匈奴部族的踪迹!
此时前方隐约传来人声,嬴栎纵马上前。那眼前景象着实让嬴栎震惊,那前方的毡帐连绵不绝将近数十里,除了匈奴武士来回巡逻牧马之外,更有牛羊牲畜各处放牧,男女老幼混聚其
中。这片旷野之上所存在的,根本不是单纯的驻军营地,而是匈奴部落的栖息之所!
嬴栎尚在思索是否要进一步查探,忽地感觉背后已被锐器所抵触。嬴栎暗道不妙,旋即听到背后有人在粗暴地呵斥。
是匈奴士兵。
嬴栎慢慢转过身来,发现身后出现了一队匈奴骑士,其中一人正用长剑抵着嬴栎的胸口。
周围的士兵,将嬴栎四面围堵,连连呵斥。
嬴栎暗暗懊悔:“糟也。只顾着查探军情,没料到贼人抄我后路。”
嬴栎虽然武艺高强,但是毕竟久在咸阳,对战场情势的判断,仍旧生疏无比。
匈奴骑士在嬴栎身后说了一通,嬴栎心道:“既然我的行迹已经暴露,那不如进入营地,好生闯荡一番。”
嬴栎翻身下马,刚往后退了几步,一旁的兵士冷不丁地抢上来,把嬴栎腰畔的定秦剑抢在手里。
嬴栎站在原地,这时候骑队之中抢出数人,立刻将嬴栎五花大绑,羁押着他进入匈奴大营。
与此同时,在入营的路上,嬴栎时不时地能看见戎狄小儿在
营帐附近流窜,更有妇女若无其事地坐在草地上哺乳。周边或有猎犬走狗,或有战马牲畜。嬴栎惊异于异族开放的风气,当下也不便多看,进了大帐。
嬴栎被推入大帐,他站在帐中,见这毡帐四周都铺满了兽皮,左手边陈列着一排刀枪,右半边则是一些似乎是用兽骨所制成的案架,上面摆放着陶罐等器物。
营内的匈奴人互相说了一通,旋即入内禀报。不久,从帐后走出一人来。见此人:解编发,胡须锥结,身形颇高,一脸彪悍。匈奴士兵见到此人,立刻半跪而下。
嬴栎不知此人底细,猜想是帐中某位匈奴大将。
待行礼完毕,此将坐北向南,示意两人解开嬴栎身上的绳索。那夺剑的匈奴人提起长刀,在嬴栎手腕处轻轻一挑,便解开了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