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终难逃一死……
至少有她陪在他身边的日子,他能毫无挂碍地开怀大笑,发自内心地相信此情长久,来日可期,而不是,拼尽全力到头来却发觉终是无能为力,渺小、可笑又悲哀。
应当是对的。
她说服自己后,心里松快不少,靠着他肩膀微微侧了下头,轻声道:“所以,媳妇你不打算现在重新看看剑十九究竟是何模样么?”
“晚上再看。”易剑臣在她耳畔闷声答了句。
薛靖七一寻思,也对,剑谱的剑意只有入夜在星光下才瞧得见。
“那……时候还早着,我们先练练前面的?”她认真提议。
“你是武痴么,满脑子都是练剑,今儿先不练了,停一天。”他松开手,退了半步,双手扳着她肩头,皱眉凝视着她,神色略有不满。
“那做什么?”她呆了下。
“睡觉。”易剑臣正经道。
薛靖七愕然,心里乱糟糟的,颈间的红印子又隐隐烧起来。
“想什么呢?”易剑臣失笑道,“不是我跟你睡觉,是你补补觉。昨夜你……一夜未眠,通宵练剑到现在,再继续练上一天,身体会吃不消的,你自己破罐破摔,我却看不下去。所以,今儿啥都别干了,安心休息。”
“哦……”
“对了,我还要送你一份生辰贺礼。”他又想起那匹白蹄黑马,定了定心神,终于拿了主意。
“今儿是我生辰?”薛靖七吃了一惊。
“不是,你生辰在十月十七,此前未能相认,便错过了,今日给你补上。”他笑。
她默念几遍,记在心里,又想起什么,问:“那你的呢?”
“腊月初三。”
“我也错过了,要给你补上。”
“你打算送我什么?”
“还没想好……”她干笑一声。
“我只想要一份生辰贺礼。”他目不转睛,语气诚恳。
“你说。我竭尽所能,也会帮你……”她信誓旦旦,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我要薛靖七长命百岁。”他竭诚许愿。
她蓦地红了眼尾,信誓旦旦的话终究没能说下去。
天光已大亮,长风掠过草野,掀起两人素白袍角,猎猎翻飞若展翅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