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有今天的切,有半的功劳在于将军。若不是将军年选中了他,并倾心栽培他,又哪有如今的东将军?
酆无咎没有出声,只是眸『色』黯淡了许多。
东立只是随口叹句,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帐子终于只剩下了酆无咎人,再无其他存在了。
他站在帐中央,沉默了许久,半晌,忽地闷哼了声。
下瞬,掀开了自己的上衣。
若是东立还在,定会大吃惊。届时,便是酆无咎不同意,他怕是会强制『性』的让他休息养伤,绝不会再同意青年上战场了。
只见那劲瘦的腹部,此时已是血肉模糊,鲜血早已染红了上面的白布,上去极是怖。
司马承的那击没有要了他的命,虽然严重,但如今两月去,按理算没有痊愈,但不至于还如此严重。
除非再添新伤。
事实确实是如此,司马承给予他的伤,其实早好了。
酆无咎面无表情的把染红的白布取了下来,期间甚至连哼声无,只是眉心拧的更紧了些,以及那凸出的青筋昭示他此时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取下白布后,酆无咎却没有上军医给他的『药』——身为主上,本来这种换『药』的事,应该由军医亲自来的,但是却被酆无咎拒绝了。
他才是大,军令如山,军医心便是担忧,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况且,换『药』不算麻烦复杂的事,军中军医数量少,是兵将却多。
因此,几乎每个上战场的兵将都会自己处理这些简单的事。
是以,军医倒是没有太担心。
然而军医却没有想到,酆无咎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用他给的『药』。不但如此,腹部的伤势好些后,他竟是还要再添上刀。
便如此时。
军帐,青年竟然拿出了把匕首,又用力的在那伤口上添了刀,瞬间,鲜血便溢了出来。
上去更加狰狞了。
然酆无咎的面『色』却是未变,只额间冒出了几滴汗珠,显示了他的忍耐。
他并不是故意自残,只是如今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保持理智,而不是被魔心所掌控。虽魔心此时有太阳真火再牵制,但依然在慢慢腐蚀污染他的身体,更是伺机想要占据他的魂灵。
酆无咎清楚,他被魔心彻底掌控的那日,或许这世上便再没有酆无咎了。
他不知道这天何时会到来,他只能尽量的拖点,再拖点。
他将会变成个杀人不眨眼、人人厌恶的大魔头,无人敢靠近他,无人愿意靠近他,他将彻底成为被天地厌恶的存在。
即便如此,酆无咎从不后悔吞下那颗魔心。
腹部流失的鲜血慢慢停了下来,只伤口更加怖,且疼痛又加剧了。这样好,至少他此刻还是清醒的。
他又重新拿了新的白布缠在了伤口上,然后用火直接烧掉了染血的布。
外面已经黑了下来,但并不显得太黑暗,天上挂轮圆月,竟是个难得的好月『色』。东立等人不知,其实他这两月以来基本都没有睡觉。
身上的剧痛与伺机而动的魔心都让他无法安心的休息。
或许是魔心改造了他的身体,即便这么久没有睡个好觉,但是酆无咎却还依旧活得好好的。
他重新穿好了衣裳,正朝门口走,但走了几步,却忽然想起了么。在原地顿了片刻,便忽地转身,半蹲下身,从床底下拿出了那个装香烛的盒子。
然后,便快速地出了帐子。
他的速度快,守在周围的兵士们只觉阵风从面前拂,并未发现有么不对劲,自是不知道自王爷才出去了。
酆无咎并未走多远,到了军营不远处的处空地,便停了下来。
夜『色』静,亦美。
他安静的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面的香烛。自上次香烛熄灭后,酆无咎便再没有打开了。
无人能懂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