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人走出去,卧房只剩赵御医一人,确切说还有一个不死不活的。
赵御医暗道一声麻烦,现在他真是骑虎难下,必须跟着娄诏演这一场戏。不过一想,说不准与他来说也是好事,到时候娄诏回归朝堂,一身完好,他这个御医倒白捞了一身功劳,少不得嘉奖。
安临院的人全部撤了出去。
娄诏立在垂花门下,眼看着远离的那群人,眼中冷光一闪。
后面,两人进了书房。
冯依依手掌来回扇着,鼻子皱起,离着娄诏远了几步。
“你躲什么?”娄诏不是平日宽袍大袖,现在一身修身合体的劲装。
少了些儒雅风度,多了几分利索干练,腰窄腿长,不变的还是那份自带的矜贵高傲。
闻言,冯依依手挡住鼻子,指指娄诏身上。
娄诏低头,瞬间明白是何意,无奈一笑:“你嫌弃我?”
“嗯。”冯依依点头,乖巧的脸上全是认真。
娄诏站在原地,手里拍打着自己身上各处,想要将那身怪味儿去掉。
“拍不掉的。”冯依依道。
也不知在床帐呆了多久,那些味道怕是都钻进衣里了。
“那便这样吧。”娄诏拍拍手作罢。
他走到冯依依身旁,去勾她的手指,轻轻晃了下:“下次补上,我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喷喷香。”
冯依依噗嗤一声笑出来,一双眼睛弯起。
“还笑得出来,谁方才顶撞永王?”娄诏摸摸冯依依头顶,“不过你说得对。”
冯依依不客气扫掉头上的手,往后一退:“你怎么会在卧房?”
娄诏手心一空,转身往书架走去:“就准詹勒在我身边放人,我就不能在他身边放人?”
说着,娄诏不知道动了哪处地方,那高大的书架缓缓挪开,漏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
“放人?”冯依依念着这俩字,视线却盯着书架后的入口。
娄诏从抽屉里取出一截蜡烛点上,回头对冯依依伸手:“走。”
冯依依想了想,手搭上娄诏掌心,随着人一起进了密道。
乍一进去,阴凉气萦绕周身。烛光下,照出一排石阶,一直往下,前面一片漆黑。
身后嘎嘎作响,是那书架重新归位,将入口堵住,严丝合缝。
“这里是你修的?”冯依依不禁往娄诏身边靠了靠,心里想起冯家书房也有一条密道。
娄诏脚步稳健,踩上石阶,手里抬高灯烛。他自己走用不着光,即便在微弱的光线,他也能行走自如。
“不是,原本就在。”
冯依依低头仔细看路,闻言抬头看眼娄诏:“原本就在?”
她记得娄诏说过,这里原先是晋安候府。
黑暗中,娄诏的手一紧,扣住冯依依的五指:“是,可能也是想作为一条后路用。只是,终没用上。”
冯依依似乎听出了娄诏的淡淡惆怅,也就知道这条密道其实是通着外面,难怪娄诏能及时回来。
走下石阶,就是一片平缓,前方似有微弱光亮。
冯依依跟着往前走,离那片光亮越来越近,看轮廓是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灯烛,点心果品。
不,那不是桌子,确切说,那是一张供桌。
娄诏松了冯依依的手,将蜡烛放在墙上的灯座中。随后他整理了自己的衣袍,端素走去供台前,伸手从上面抽出三根线香,靠近烛火点着。
线香插在香炉中,娄诏转头看冯依依:“依依,过来。”
冯依依走去娄诏身旁,如此也就看清了供桌上摆着三个牌位,两大一小。
“傅承郧,”娄诏牵上冯依依的手,看去供桌上,“我本名叫傅承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