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绝外面的一切,密道又黑又长,只在这处稍宽的地方设了一张供桌。
冯依依看清排位上的字,很容易猜出这是娄诏的生身父母,至于摆在稍下位置的小牌位,是他的弟弟。
“这里是你原来的家?”冯依依问,声音在道壁上弹回,那样清楚明亮。
娄诏垂眸,那是他一贯熟悉的表情,藏住自己的情绪,不让人窥探到真正的内心。
“是。”
并没有站太久,也没有说什么,娄诏从灯座上取下蜡烛,继续往前。
冯依依赶紧跟上,看着娄诏瘦削的身影。
她记得娄诏说过,进冯家是因为怀疑冯宏达同他家人的死有关。
想到这儿,冯依依子心里一揪,这也难怪当初娄诏对她百般冷淡。可是她又希望,冯宏达并没有做过害傅家的事,尽管真的有可能。
冯依依脚步慢下来,看着娄诏攥着一截红烛前行,身子挺拔。
若是那样,冯宏达与傅家的事有关,她和他是否注定不会在一起?
娄诏觉察到,回过身来,看那阴暗密道中,女子纤纤身影:“怎么了?”
“没有。”冯依依扯扯嘴角,重新迈步跟上。
娄诏面前是个岔口,手中烛火一擎,指着直通的那条:“这条是出府的,等有空我带你认一遍。”
说完,娄诏牵上冯依依的手,带着她往旁边小窄的那条走去。
“你为什么告诉我?”冯依依小跑着脚步跟上,身上的佩环叮当轻响。
密道便是最隐秘的退路,当年冯宏达就是死死藏住密道所在,带着冯依依逃出来。这种秘密,其实只能是家主一人知道。
娄诏手指勾勾掌中细嫩手心,回头看了眼,笑问:“为何不能告诉你?”
前面到了尽头,四下是冷硬的石壁,看起来无路可走。
娄诏站在一片光秃的墙壁前,细长手指在墙上摩挲:“傅家擅长修造,通河挖道,修路开山,不管陆上,地下。小有房屋、道路、隧道、桥梁,大有运河、堤坝、港口、城池地下排水。”
烛光晃着他的脸,面如美玉,每一处都是那样好看。
冯依依听着,这条密道想来也是傅家所修。她也听说过,傅家只管朝廷的这些督造工程,不参与朝廷纷争。
“傅家不与别人交恶,自来只管自家事。”娄诏收回手,面对墙壁微微垂首,“可到头来还是背上一个谋逆大罪。傅家无兵权,朝中不结党,何来谋逆?”
幽长密道中,是男子一声阴冷的笑,随后就是沉默。
这时,头顶位置发出轻响,一块巨大的石板翘起,露出一条缝隙。
外头的光亮进来一点,落在脚边,照出地上冷硬的花岗岩。
“你,”冯依依依旧站在暗处,“到底要做什么?”
“过来,我抱你上去。”娄诏伸出自己的手,仰头看着那线光亮。
本以为无尽的黑暗人生,到底老天给他留了暖光,更再次垂怜,让他寻回了她。
是她让他知道,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冯依依走到光线下,仰头看着开启的裂缝:“当初修的时候没加个梯子?”
“这,”娄诏往前一贴,揽上冯依依柳腰,轻松圈住,“这条是后来我修的。”
“后来?”冯依依皱眉,伸手去摸摸墙壁,果然石壁尖利,是新凿的没错。
娄诏手指挑起冯依依的下颌,侧面仰着与他相对:“嗯。”
他俯首,薄唇微软,吮上那两片花瓣一样的唇瓣,贪恋挑起。
寂静的密道内,是交缠的呼吸。
娄诏身形一转,到了人前,继而将人抵去墙上,继续痴迷不离,浅碎的嘤咛吞没在唇齿间。
冯依依后背磨着粗粝墙面,进退不能,脖颈发酸,腰间的手几乎要将她生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