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不以为耻,就像那伊甸园里没吃苹果的亚当和夏娃,他觉得活成烂泥,也无所谓。
可有一天,有一个姐姐给他开了智,作了他的老师,又是教他读书学习,又是教他很多莫名其妙的道理,他晓得了荣辱,想要成为一个生活得很好的人。
他以为会长成她期待的样子。结果,还他妈是一团烂泥。
邹喻醒过神,又问,“那你怎么会抽烟?抽烟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随便抽的。”许幼菱随意说道,她像是知道邹喻现在需要什么。
她说给他听,“我高中为了节省时间,在学校租的教师公寓住宿。我的室友也是我朋友,喜欢抽。有一天被我发现了,我就想尝尝是什么味道。猎奇而已。怎么,你对女孩子抽烟有意见?”
“没有。”邹喻又憋出个问题,手机里支支吾吾,感觉不问会把他憋死在公交车里。
“你室友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那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就问问。到学校了。”
邹喻下了公交车,校门口前空无一人,邹喻抖了抖被露气冷僵的肩膀,走了进去。
“到学校我就放心了,要挂了么?”
“挂了吧。”
许幼菱说了句晚安,就跟邹喻挂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一打,邹喻的心又飞扬起来,总觉得压在心上的石头被放下。
许幼菱在他看不到的一面里,经历过很多事情,但不碍事,她还是许幼菱。
温温柔柔,很好的许幼菱。
许幼菱第二天磨磨蹭蹭去了天桥,日子和半个月前没什么两样。
除了天气。
温度降下,湿度提高,许幼菱穿了件长裙和针织外套,就在天桥卖唱。
许久没唱歌,也不见供不应求,变成卖方市场,吉他盒里的钱不多不少。仔细一想,根本没有人需求一首弹唱。
中午去昨晚那个无名小饭馆,吃了个饭,下午许幼菱又接着在老地方。
这次,她碰见了一位许久不见的熟人。
花臂青年六子。
他一来,就朝许幼菱痞笑,许幼菱还记得,那日她因为拒绝参加他的乐队,他走得很傲娇。
“妞儿,都几个月了,还在呢。生意好么?”
“不好,就那样。”
六子背着吉他来的,这个天照样穿着短袖。不过他又换了一把吉他,从之前的雅马哈全单换成了雨歌的黑冰系列,黑色的全碳吉他版面配上他的五彩花臂酷炫了一倍。
“我就不催你换地,反正你也不会换。”六子坐在许幼菱旁,连报纸都没铺,直接坐下弹。
六子炫了几首歌之后,他停下问许幼菱,“怎么样,哥技术有没有见涨?”
“有的。技术提高不少,但唱功还得加把劲,你拍子还在乱呢。”许幼菱又柔和笑笑,加了句,“进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