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喻抿唇,“……”
“邹喻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邹喻张大嘴巴,开开合合,哑了半天最终问出声,“许幼菱,我走之后,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哪天走之后?”
“离开香檀的那一天,十一年前。”
许幼菱愣了愣,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设想过千万遍。
许幼菱说,“那天下了雨,你还记得么?你给的那张纸被在我兜里被水沾湿了,看不清号码。再说,你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邹喻想解释,他打过的,可是许家从没人接他的电话。
“信,我给你寄的信收到没?”邹喻又说。
听完自己说话,他笑出声。
这个年头,连小学生都会用手机发短信,发微信。
有谁会不远千里使用鸿雁传书,以托情谊,也只有十几年前,他有一颗童心,才会在遥远的另一座城市傻傻给许幼菱寄出一封封信。
许幼菱闷了下,“收到了。”
“那为什么不回?”邹喻问她。
这些问题是他从见她的第一面就想问清楚的问题。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回我信,为什么不和我保持联系?
为什么抛弃我?
许幼菱脑子急速爆发,她有许多种骗他的方式,让他安心认为她不是故意不回他。
但在这一刻,她不想骗他。
“没有为什么,发生一些事。我太忙了,就不想回。再想回的时候,你已经不跟我写信,我也不想打扰你。”
许幼菱说的是实话。
很多的友情都是因为不维系而散了,再刻意联系,又显得尴尬。失去谁,不都也要照常生活下去。
“什么样的事情?”邹喻问。
许幼菱叹了口气,她就知道邹喻会问,邹喻是心里藏不下东西的人。
“不想说的事情。”许幼菱拒绝回答邹喻。
邹喻沉默了。他似乎能理解,就像许幼菱如果问他成长的过程里发生什么,他也不会讲。
确实发生很多事情。
邹鹏光生意失败,退了别墅,带着他母亲离开香檀去往外地,他外婆正在病重化疗期间,被抛下留在香檀。
就外婆的事,母亲和邹鹏光大吵一架,彻底决裂,回到香檀。邹鹏光处理完事情,再想起他妈时,他妈已经带着外婆一走了之。
只留下他和邹鹏光。
过了一年,他上了初中,个子窜高,翅膀也硬了,和他父亲年轻时一个样。整天吵架打架,他不是在逃学去网吧的路上,就是在离家出走去网吧的路上。
只是从小,他就是颗歪脖子树,某一天被许幼菱拨乱反正,长得稍微伸展一点。突然间,又把他打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