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喻的心很乱。
有多乱?
就像这公交车上被人遗弃揉成团的耳机线一样乱。
他脑子里面全是许幼菱,而且全是许幼菱抽烟的画面,许幼菱这颗点在他看不到的面,彻底转变。
她怎么会抽烟?邹喻懂不了,是不是也跟他一样经历了很多不好。
他咬咬唇,在空无一人的公交车上,对着面前的椅背砸了一拳。
司机震得回了下头,“小伙子,心情不好,别拿人民座椅撒脾气啊。”
邹喻回过神,他又被情绪控制,闷头闷脑地跟司机道了声歉,“对不住,师傅。”
“没事。谁没个不高兴的时候。”师傅笑笑,专心开车。
被师傅一说,邹喻整个人就沉寂下来,垂头驼背,点了根烟。
烟还没抽上,手机铃音响起,邹喻掏出来,拇指一划就接通。
“喂,辣鸡。你把我金主送到家没有?我突然想清楚了,不能把我女神让给你这种狗胆包天的流氓啊,你怎么不说话,你把她送到家没?回答我啊!”
季青说话跟机关枪炮似的,笃笃笃就射出许多字,吵得邹喻脑仁疼。
“你说谁是辣鸡?”邹喻皱眉,“送到家了,刚走。”
“哦。那就好。你没有对她嗯……嗯……嗯?”那边的分贝越降越低。
邹喻冷笑一声,“对不起,我不是你这种禽兽。”
“滚。”季青一秒爆炸。
邹喻掐断电话。
再然后,季青速度拨回的电话是占线,邹喻又在通话中了。
邹喻给许幼菱拨了电话,和季青不一样,许幼菱接电话的声音都那么柔柔嗲嗲。
那声喂字过后,软软击在邹喻的胸膛上,和她一样化成一滩春水。
许幼菱问,“到学校了么?”
“没有。”
“那干嘛打电话,怎么了?”
怎么了?被你的烟搅得心烦了。
邹喻回答,“还有段距离,就是想跟你打个电话,说说话。”这太直白了,邹喻傻兮兮以为许幼菱看不出来。
许幼菱低低笑了,笑得很宠溺,那股能从电话另一头翻涌出的甜意,令他耳根乍红。
“你笑什么?”邹喻不解说道。
“没有笑什么。”
“我听见你笑了。”
“好吧,我笑了。我笑你可爱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