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走到了清栏殿说!
他果然是故意的!
时夭紧咬着下颌,不让自己露怯。
当下情景,跑才是无谋之勇,不跑尚且还有转圜余地,抵死不认——不对,还有溯洄之术。
“……”
怎么办,怎么办?
时夭花费了极大毅力才能绷着脸、维持镇定的样子迈入清栏殿,横竖都是无法逃脱,她生生撑着不要自乱阵脚,哪怕是死,不到板上钉钉的那刻都不能率先自爆。
“掌门安好。”
弟子齐齐向掌门行礼。
掌门将他们迎起,神色略为凝重地道:“此行凶险我已在信中知晓了大概,还想听你们说说具体。”
时夭作为资历最深的随行师姐,自然该有她来说。
她脑中丝线紧绷,惊惧得后背冷汗阵阵,表面上只是显得僵硬刻板了些,将那日的事徐徐完整道来。
“这水中精怪竟如此狂暴,按理来说极少有这样的事。”
掌门目露忧色,复又看向顾袭清:“我观你气息还不稳当,应是内伤未愈合。宗门内后山云畔霞地有处疗养温泉,你这几日多去泡泡,方能好得快些。”
顾袭清颔首行礼:“多谢掌门。”
他道了谢,却还欲再开口。
时夭眼角余光注意着他的举动,浑身血液凝固如冰,彻底地僵住了。
“掌门,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顾袭清道。
掌门:“何事?”
如果顾袭清此刻告发——
该辩解?不对,该马上痛哭陈词,表达悔过之心,若是动用溯洄之术罪名更重。
顾袭清面色无波无澜,语气亦无起伏:“时师姐为救弟子,也受了伤,不知可否允准时师姐去后山疗伤?”
掌门倒是不知道这事,送回的信中没有提到这点,且他没有察觉出时夭气息紊乱的迹象,闻言不由得看向时夭:“伤势如何?”
时夭没料到是如此发展,浑身无可避免的陡然松懈,她迟钝地答道:“基本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说完,她不由自主地瞥了顾袭清一眼。
看上去,就像是意外于顾袭清的好意,而露出了鲜少被人关切的怔愣。
掌门心下了然几分,点点头:“小伤也不可大意,后山温泉你自然可以去。”
他又赠了许多药,每个弟子都没落下,只时夭和顾袭清的份格外多些。
“但愿不是魔气作乱。”
掌门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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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袭清在前,时夭在后。
其余弟子各自回了住所,唯有他们二人还在一处。
顾袭清的居所已到,他终于肯停下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