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京城下了场十年难遇的大雪。
清晨,窗上结晶莹冰霜,幽幽透着han气,莺哥儿边梳洗,边听着丫鬟叽叽喳喳,说好多年没见过这样好的雪了,说瑞雪兆丰年。
推门,莺哥儿,han风清冽,初升朝阳映在厚如棉被的雪上,折射出淡淡的粉。
万籁俱寂,风声带来下人模糊不清的话语声。
“夫人回房罢,站久要着凉的。”
老奴柔声劝道。
莺哥儿正想说什么。
“快点收拾好,莫叫夫人看了吓到,真晦气!”
“真是的,怎么就死在咱们门口了。”
莺哥儿闻言皱眉,将二人喊来。
二人支支吾吾,最后道,门外冻死个女乞丐,正忙着收拾呢。
莺哥儿跟着去看,只见那女子瘦骨嶙峋,蜷缩成球,青紫手指死死扒着石阶。
家丁们两人合作都没掀动她,莺哥儿却注意到那掩在白雪下的衣料,虽破旧却能看出绮丽。
莺哥儿心头涌现出一丝诧异来,只见家丁喘着粗气将她翻过面,莺哥儿恍若雷劈般呆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那曾经妩媚娇憨的面孔,现在却如木头般毫无灵气,眼睛死鱼般鼓鼓地瞪着灰蒙蒙的天。
竟是曾经入过何府,和她纠葛颇深,被莺哥儿利用来挑拨尹贤芳和何宴关系的侍女早桂。
往事猝不及防,如同狂风卷去积雪,一幕幕清晰暴露在莺哥儿眼底。
她脑子迟钝地动——早桂回了尹贤芳家,后来被杜明绑架放掉之后,走投无路地重回尹贤芳府中,偶然被尹贤芳一个干儿子看重,抬了侍妾。
就在何宴死得那几天,当时是莺哥儿孕反最严重的几天,问到饭的味道就狂吐,几天就憔悴得不成人样。
与此同时,早桂乘着一台小轿,悄无声息地入了钱府。
很好联想,董彻上台后,没多久尹贤芳倒台,树倒猢狲散,他的一众干儿子要么死,要么流放。
早桂是被钱家赶出来,还是被抛下。
莺哥儿并不清楚,家丁将尸体抬上板车,走远了。
莺哥儿任落雪积满头顶,也泥塑的般,动不了半步。
“备车,我要去南街五鼓楼买杏仁糖。”
正当婆子侍女用奇怪眼光望她许久,莺哥儿蓦然开口。
她面色如常,却在进门时被门槛绊倒,雪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