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挥之不去。
“夫人,就是这了。”车夫道。
莺哥儿收回眼,整理思绪,强叹一口气:“把针拿给我,你去马上等着就是了。”
胡掌柜见到莺哥儿,一眼就认出来,待莺哥儿提到要免费帮他针灸时,胡掌柜唇抖动连着花白胡子一齐颤动,不住说着感谢的话。
见老人如此感激,莺哥儿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今天来针灸,是因为她有些触景生情,想帮老人一把。
但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针灸技术不过关,刘子庸说她穴位能找正,就是不敢真正下手。
所以才找老人来练手。
莺哥儿发觉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报着无利不起早的心态。
难得做件善事,却也是藏着龌龊的私心。
果然是冷心冷肺,莺哥儿感慨自己。
针灸过后,莺哥儿留下二十两银票:“这银票您拿着,留着买药。”
掌柜抬手冲莺哥儿拱手致谢。
莺哥儿见老人抬手都吃力的样子,连忙扶住他:“您不必如此客气,我就要离开京城了,就当做相识一场的报酬罢。”
胡掌柜也是一怔,他上下打量莺哥儿,眼含泪花:“您瘦了,何夫人。”
何夫人,这三个字像烧红火炭被丢在莺哥儿脚边,叫莺哥儿进退两难。
但她很快调整心态,全然当做没听到一般,微微一笑:“你歇着,我先走了。”
便匆匆出了门。
远远还能听见掌柜的媳妇埋怨声:“什么何夫人!你个老糊……那都多久之前的,晦气。”
莺哥儿脚步越来越慢,她不禁扭头看了一眼。
这世上,除了这个中风的老人,没人会再提起:何夫人,这三个字。
连她自己有时候会忘了,自己还有那样一段的时光。
忘了,何宴其人。
第二百零八章:月影海棠
杜府这些天,很是一派愁云惨淡,由于莺哥儿在杜府待着纯属为了混日子,养娃,压根没当做自己家,于是她顺理成章地对下人异常宽容。
一听她要走了,那些下人个个面如苦瓜,哭哭啼啼,恨不得抱着莺哥儿大腿嚎一声:您别走啊。
他们心里门儿清:再来一个女主人,就难找莺哥儿这般随性的了。
莺哥儿定在腊月中旬,管家劝莺哥儿待到来年开春再走,但莺哥儿想着休书已下,再赖着也不是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