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在停车等了个红灯,看着镜子里的沈迟落,“你把腿并上。”
沈迟落就侧了个身,故意让睡裤的边儿蹭着膝盖往下滑。
吴在看见沈迟落一脸风尘,就特别怀念以前听话的文覃。
小孩儿的脾气难管,只能顺着他说,“再过两个月就毕业,吴文瀚那边公司的事也多,他跟你一样,脾气变了不少。”
吴在想着刚大一的时候吴文瀚还跟个初中生一样,个子压根儿就没长开,但是这两年就跟火箭似的往上蹿,而且不光长个子还长脑子。
“我瞧他对你挺眼馋,”吴在实话实说。
但是吴文瀚这样算是正常反应,因为现在据他所知,在圈里只要是对性卡得不死的人都想跟沈迟落试试。
都看着他好亲近。
但是吴在知道,圈儿里也就数着这样的最缺德。
给看不给吃。
沈迟落是美型,到哪儿都吃香,偏偏他自己没自觉。
“馋也没用,”沈迟落在后面伸直了腿,“馋我的人多了。”
雨刷刮在车玻璃上,蹭下一层模糊。
吴在踩了油门儿,突然说了一声。
“他回国了。”
沈迟落最近一周一是低烧,所以沈冲就没让他在出门。
他在床上躺着的时候,眼睛一直盯在天花板上。
沈冲喜欢的装饰,乱七八糟的彩玻璃都按在一块儿,看久了就眼花。
他被迫把自己包得严实,连学校都没去,在家里写论文。
鼻子上蹭着鼻涕,但是沈迟落不想擦。
单纯因为鼻头疼。
就算他现在不摸都知道,应该已经肿了。
他转头摸水,把最后一点儿冰凉的底子干了。
稍微缓和了下舌尖儿上的苦涩。
又拿着卫生纸把已经烂软绵化的椭圆药粒蹭下桌子,拎着去了卫生间,拿水冲了。
吴在都是见他吃了再走。
沈迟落每次啧都是藏在翻舌下头,催着吴在走了,自己在往桌子上吐。
更何况今天还加药了。
一粒白片,面上被割了一道细长的白线。
按吴在的话说是治鼻塞的。
但是无所谓。
沈迟落躲在卫生间先是抽了根烟,又拿凉水蹭了把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瞧,然后捡了水池旁边的头绳随便扎了头发。
最近两年头发越长越多,到了只要出门就必须往脑袋上先抓上一把,然后用卡子把周围固定。
焦味的漆卡有很多,但是今天偏偏就是找不到。
沈迟落急着抽烟,就只拢了头发,还有点儿剩余也没管,就随它们在脸上蹭。
他一天的伙食都在床上被安排,一直到了晚上,窗户那儿应衬着一截儿红。
沈迟落才看见下面来了人,像是生日的时候,但是这次来的人还要多。
沈迟落赤着脚往窗户那儿站,睡衣洸荡在身上,他伸手捏了烟,蹭着了眼睛往底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