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面踹他啊傻帽!!”
…………
这些话伴随着痛苦的嘶吼声和噼啪的肉。体接触声传了出来。
许宿神差鬼使地顿住了脚步,不远处刚刚好有一盏路灯,她侧头的角度不大,仅是用余光去扫——声音是从昏暗狭窄的巷弄传出来的。
那条巷子呈倒过来的“L”型,比较短,尽头乍看是堵墙,实则有个拐角可以拐进去。
这样的地点再结合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不难猜到是群混混在巷子里打架。
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绝不应该在此逗留。
然而许宿莫名其妙地停在了巷子口,低头望着路灯照射在地面映出的飞蛾的影子。
遮住月亮的云被风吹走后,巷子里渐渐安静下来,除了微弱的呻。吟声外,仅有两道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有人欺负你就要恶狠狠地打回去,明白么?”窄窄的巷子将清润的嗓音传出回音,暗藏着一股狠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
许宿仍然一动也不动,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眼角的余波里,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缓慢地掠过,仿若电影里的慢镜头,悠长久远。
虽然许宿的视线自始至终低垂着,但还是感觉到了少年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
紧随其后的,是少年一句:“见死不救啊。”
分明是嘲讽的语句,却在少年特有的清澈微哑的声线,与拖长的尾调下,凭空生出几分暧昧又缱绻的意味。
短短的五个字,似乎带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令许宿猝然忘掉,是不是要再问他一遍有没有见过那个小铃铛。
待二人走远,许宿回头远远看过去,秀气的眉头稍稍抬起,头一次流露出好奇的神情。
为什么,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她不会感到恐慌局促呢?
-
神识像是还停留在精品店老板那句“不卖了”,许宿的大脑慢慢推理出结论——铃铛再也找不到了。
强撑了好几天的身体就因为这一个简短的讯息垮了下来,淋雨的后遗症硬生生被顽强的意念拖了几日才骤然来袭。
许宿生了一场大病。
卧室厚厚的藏蓝色窗帘常年被拉严,整间屋子都是暗沉的色调,空气中弥漫着潮闷空洞的气息,没有一丝生气,也看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许宿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大热的天,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可还是会觉得冷。
冷汗已然不知道发过多少次,额前的发丝一缕一缕贴在脑门上,小小的脸蛋烧得通红通红。
意识昏沉的这段时间里,许宿一直沉溺于一场梦中。
那梦说不出个首尾,也没有具体的画面,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像被高瓦数白炽灯照射着,晃晃荡荡几道人影不停在眼前闪过……
在这片混沌之中,只有一道温暖柔和的声音的耳畔回荡——
“小宿宿,只要晃一晃这个铃铛,我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可是铃铛不见了……”许宿梦呓,语气如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般委屈悲伤。
没吃药也没去医院,这场突如其来的感冒被许宿生挺了过去。
期间张玉兰来过一通电话,许宿迷迷糊糊间按下接通键后不知道说什么,张玉兰问了几句得不到答复,听到许宿粗重憋闷的喘息后才明白,嘱咐她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