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这是一个吻,倒不如这是一次野蛮的掠夺。
白衣子的脊背靠在冰冷的桌案上,身子被迫朝后弯曲,被面前这个人攥住手腕,按住肩头,肆意索取。
像是惩罚一般,野兽撕咬着自己的猎物,攫取着对方口中的空。滚烫的舌尖如烙铁,又像一条温度极高的毒蛇,扫过上颚的边缘,在喉咙深处的地方试探着,疯狂地攻城略地,丝毫不掩饰自己危险的侵略意味。
在这样近乎于撕咬的索取中,方才怔愣的宗洛终于反应过来,心中升起滔天怒火,狠狠地咬了下去。
然而虞北洲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倒越发俯身,笑容浓郁不悦,将人围困在这方寸之地,紧紧相贴。
那头泼墨长发从斜方滑落,冰冷的发尾勾在衣襟暗纹,顺着精美的锁骨滑落,纠缠似绕在白玉脖颈。
红『色』的衣物白『色』的交织在一起,明艳的颜『色』肃静的颜『色』分为相搭,好看极了。
浓重的血腥味从在两人口腔里蔓延。
比平常人温度要高些的血『液』从伤口中汨汨流出,让体温一向偏冷的宗洛裹上那种不清道不明的烫意。
或许是尝到了血的味道,容『色』殊丽的青年此刻便发了狂。漂亮到超越『性』别,雌雄莫辩的面容也笼着一层极其晦涩的神『色』,染上叫人神魂颠倒的魔『性』。
狭长的凤眼尾端噙着浓烈的红,鸦羽似纤长的睫『毛』扫下簌簌阴影,比世间任何一种鬼魅精怪还要勾魂夺魄。
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殷红的袖口探出,绕过撑在桌案一侧的手,反而顺着白衣子优美的肩颈,滑落到脑后。
刚刚才在另一个人手上扎好的发带登时散开解落。那一头梳得整整齐齐,顺滑至极的银白『色』长发被人极具恶意地『乱』,仿佛搅『乱』一池静水,让其铺陈在宽大的桌案上,漂亮地像是一匹华美织就的月光绒毯。
至于发带,则在指尖内力的爆发下彻底化为齑粉,沙沙散落。
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宗洛屈膝抬脚,径直蹬在虞北洲的胸口正中。
这一脚全无保留,其上附加着森寒内力,正中红心。
“咔嚓。”
被摁在桌上的人甚至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
霎时间,浓厚的血腥味从虞北洲的喉咙深处涌了出来。
然而依旧没有退开些许,而是缓慢而坚定的,以一种极其残忍的姿态,继续在宗洛口中探索着,甚至愈发用力。
牙齿和牙齿磕在一起,尖锐的虎牙抵进柔软口腔。
猩红的血『液』从们的唇角滑落,染红苍白的嘴唇,滴滴答答淌落在白『色』的衣襟,展开一朵朵妖冶的花。
黝黑对视的瞳孔里,仿佛有晦涩不清的东西闪过,深处燎着熊熊巨火,将这横贯穿梭了两辈子的,叫人痛苦又欢愉的爱恨发泄出来。
恨吗?
无疑,虞北洲是恨的。
从交换身份的苦楚,暗无天日的暗室,痛苦到无尽的折磨,落得每个月那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病症。眼看得了万千宠爱,登高楼入主羽春宫,出入金銮殿,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稳重大方,独独对自己不假辞『色』,冷漠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