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瞳孔滞缩,冷不防同一双眼对上。
心脏像是被人用木棍重力敲击过一样,扑通,扑通,跳个没完没了。
姜昭过于震惊,以至于忘了将他推开。
后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箍,无法后退。唇上却突然多了个痛感,铁锈味涌入鼻腔,姜昭下意识皱眉,却被禁锢得更紧。
“你离开孤,便是为了要同裴寂一起?”
“那萧鹤川呢,你口口声声说来江和城寻他,却又同他的仇敌搅在一起,他知道吗?”
“怀柔与你有婚约在身,你而今这样,又如何对他交代?”
“凤阳远在上京等你回去,你却同裴寂流连江和城,你又如何对她交代?”
从萧鹤川,到沈怀柔,再到凤阳。
字字没有提到他自己,但姜昭却莫名地感觉,他几乎每个字眼都在说他自己。
“这些,与殿下您,又有什么关系?”
姜昭仰着头,清冷的面上难得浮现倔强。
沈怀景哽住,捏着她手臂的手指用力,离得近,姜昭还能听出来骨节攥紧时发出的嘎吱声。
“既然与殿下你没有关系,您又凭什么来质问臣?”
“您是臣的什么人吗?”
一句又一句,每一句都像是锋利的剑刃,捅进他的心脏。
似乎要将心房彻底捣碎。
“姜昭,下了孤的床,将孤吃干抹净了,就不认人了?”
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唇畔传来,黑黢黢的眼睛盯得她心里发毛。纤长但骨节嶙峋的手指悄然间爬上她的脸颊,粗粝的拇指拂去唇角的血迹。
沈怀景倾身,只将她压得更紧。
胸腔隔着几层布料相贴,天色昏暗,外头檐下吊挂着照明的灯笼,照得人影和树影错落融合。
半月不见,他身上的冷气更重了,尽管身前是他炙热滚烫的胸膛,姜昭还是控制不住冷得发抖。
“殿下……”
好久,她才颤着声音开口。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踏踏踏,像是巡逻的侍卫途经这里。
她蹙眉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推了推沈怀景:
“殿下,请放开。”
“这里是衙门,你是君我是臣,这与礼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