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蹙了眉:“承元呢?为何不同你一道来?”
太子恭敬回道:“父王,皇兄染疾,已卧床多日,这几日未和儿臣一同上学。”
“病了?”皇帝问,“怎么没人跟朕说一声?可看了御医?”
就有瑞泽殿的宫人听了话跪在地上,“陛下赎罪,已传御医看过,说大皇子殿下是中了湿热,阳气太足,血热风盛,以致气血凝滞,身上起了红疹。殿下敬重陛下,不愿以此面目面见陛下,让奴婢们毋需大张旗鼓,静心养病即可。”
皇帝没说什么,冷冷地睨了这宫人一眼。霍必恩心领神会,上前驱赶:“说完了还不退下?没的跪在这里招嫌。”
说话时,太子静立一旁,并不多言。
皇帝看了他一眼,忽然失了兴致,“罢了,既然如此,太子也回去吧。”
太子沉静的应了,后退着退出了御书房。皇帝望着他离去的影子,没来由觉得太子和陆清和有些相像。
正出着神,忽有侍卫急报,一路小跑着在殿前跪下:
“陛下,云顺郡王,云顺郡王……”
霍必恩不阴不阳地接了一句:“皇上面前,岂容你失仪?好好说话,别喘气。”
那侍卫才狠狠地将肺里的气吐出来:
“云顺郡王反了!!!”
任命书
霍必恩几乎站不住,险些跪了,舌头打结一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怪他做到大太监还这样如惊弦之鸟,史书上的御前太监众多,又有几个人这辈子能有幸听到一句亲王反了呢?
可皇上却没有勃然大怒。霍必恩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不然皇帝的嘴角怎么倒像是微微上浮了一下?
他暗自纳罕着,也跟着冷静了下来,就听皇帝沉了沉声音,道:“去叫陆佗回来。”
这是打算让北瑛王出兵了?霍必恩不敢耽搁,也不指派小太监,亲自跑成一团风,生怕北瑛王腿脚快,这时候已经出宫了。
紧赶慢赶地,总算将王爷拦了下来。陆佗本来怒气冲冲,以为皇帝在拿他开玩笑呢,一听前情,步子迈得比霍必恩更大。
大步流星的回到皇帝身边,利落一跪:“皇上,臣请出兵,即刻前往镇压反贼!”
皇帝却摆了摆手:“你方才不是说想东北边境清剿倭寇么?朕准了,你尽快启程吧。”
倭寇?陆佗一愣。这乱党起兵直逼云京城,往前一步就是皇宫,再往前一步就是龙椅了。火烧眉毛的时刻,圣上倒想起倭寇了?
陆佗张口欲言:“皇上……”
“行了。”皇帝道,“内忧外患,孰轻孰重,你是当将军的,分不清么?还要朕抽丝剥茧解释给你听?”
陆佗一经点拨,即刻明白过来,踟蹰着道:“皇上的意思是,东洋可能会趁此机会向我朝发难?可,臣走了,云京谁来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