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杀鸡焉用牛刀?你当两司三衙都是吃干饭的?”
陆佗却还是道:“不可……臣难放心。就说殿前司,前指挥使因公殉职,至今由副都指挥使代理殿前司事由。我进京时,恰逢副都指挥使前往漠北指挥防御战事,如今殿前司只剩都虞候在京,仅凭他……?”
“那朕就即刻任命你儿子为殿前司指挥使,即刻率军前往处理反贼赵都云。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帝的主意来得十分突然,生生将陆佗后半句质疑噎回腹中。
未料到几句来回,竟替陆家揽下这么大一顶官帽。陆佗鬓角微微冒汗,知道此时不该再多言,再多嘴,竟像是贪心不足了。
皇帝哼了一声,就叫霍必恩传旨,令陆佗前往东北边境诛清倭寇。
霍必恩讪讪上前:“王爷,接旨吧?”
“如此……”陆佗斟酌道,“臣不敢不遵君命,便替小儿陆景明跪谢君恩……”
“哈,”皇帝笑了,“朕只说任命你儿子,何时说过是他了?”
……
云顺郡王谋反,这消息不知怎么走漏出了宫外,听说流言已在京城流传,人人自危,光是米价就坐地起了三倍。
谢辛辛这厢正紧着背诵陆清和吩咐的官员名号,听到阿凤来传宣王府兵已到云京城外三百里,不免愣怔。
陆清和问:“赵都云前日才从莲州启程,大军还未涉苕江,消息竟然已经传到了云京百姓之中?”
阿凤说正是呢,“逆贼的名头唱的很响亮,似乎是针对太子来的,说太子失德,要天家废储再立。”
即便谢辛辛幼时娇惯,不爱史书,但就凭她看的话本子能摞成三尺,谢辛辛也能知道这才古来犯上作乱者,即便再不占理,也必要师出有名的道理。
她看向陆清和:“那么废储便是赵都云选的‘名’了。”
他回以她温柔的笑,说:“不怕。”
又问阿凤:“父王此时何在?宫中可传出军令?”
阿凤答是,“王爷领旨,已带军去东北镇压倭寇。”
陆清和诧异道:“怎么会?父王带走了所有的将士么?”
得到阿凤的认可,谢辛辛担忧地望了他一眼,“圣上这是何意?你不是说可倾北瑛王府兵力压制赵都云?如今……”
陆清和摇摇头,他也不知。
圣意难测,他以为皇上和他至少达成了共识,他这把刀,只待赵都云起兵,皇帝有了削藩的借口,才不用藏了。皇上忌惮父王,本说好的是授他北瑛王府的兵符,凭他歼灭反贼,为何如今又让父王带走了军队?
正琢磨着,圣旨很快传到了北瑛王府。赵都云带兵从莲州一路向北的消息已达王府,此时来甚至,多半有关军令。
瑛王妃,陆景明才要去正门跪接圣旨,传旨太监却清清嗓子,小声道:
“是要贵府二公子陆清和接旨。”
陆景明惑然看向王妃。
瑛王妃并不接他的目光,愕然片刻,向来使端方点头道:“臣妇明白。”转头差人去将禁足中的陆清和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