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和摇摇头:“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所以,辛辛,你能帮我这一回吗?我答应你,一定替你取他的命。”
谢辛辛摇了摇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如此说,却是看不起我了。说吧,要我帮你什么?”
陆清和却一笑:“虽然你写什么‘不必来信’,绝情的很。但我信中嘱托,你可有心完成?”
在女牢收到的那封不咸不淡的信书,却信末他状若无意的提了一句:那日从王府中带出之毒药,小心收好,恐有所需之时。
“……我让范守一替我送到狱中了。”谢辛辛从襟中摸出小小的纸包,神情有些别扭。明明是说了一别两宽的话,却忍不住听取了他的建议,总是令人害臊,“……不过后来辗转王府,为掩人耳目,只带出这一小份。可用得上?”
“用得上。”陆清和欣然接过,“当时未能尝其味,如今再拿来给我服用,也算它物得其所。”
……
御书房中天子高坐,案下是陆佗蟒袍金冠,声音铿锵落地:“……东洋边境一带,来寇侵扰愈加频繁了。边军来报,敌寇狡猾,只扰不攻。陛下,为何还留我在京城?”
天子高坐沉吟,批折的朱笔微顿,并不答。
陆佗跪地抬头,重重道:“陛下!边境百姓……”
霍必恩急切打断道:“王爷!”
既而不住地朝陆佗那边使着眼色。
霍必恩侍奉御前,对皇帝的性子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再让这北瑛王说下去可怎么了得?怕是要拿百姓来压皇上了。
皇上自然听出了霍必恩的小聪明,冷哼一声,将笔一掷,“让他说。”
陆佗眼神渐渐凉下来。
既然明白了天子并不急这一时,何苦再留在此处自找不痛快。
于是都未等平身的御令,径自起身抱拳,将紫金袍的衣角甩得猎猎有声:“是臣莽撞了,臣告退。”
说着竟然真的自行退出了御书房,吓得霍必恩腰又往下矮了半寸。
就听皇上叹了口气,“这样不知进退的直刀,如何教养出那样的孩子的?”
霍必恩听出皇帝说的是谁,呵了呵腰,斟酌着道:“有再大的造化,也得是皇上慧眼惜才。”
皇帝瞪他一眼:“功夫都下到拍马屁上了。”
思忖片刻,又问霍必恩,“太子此时在何处?”
霍必恩掐指一算,“当在资善堂听翰林学士讲书。”
皇帝嗯了一声,“那么承元也在了?去,叫太子和承元一起来回话,朕要听听他们对陆佗方才所说之事的看法。”
未经二三刻,门外就传太子已道,苍青石阶上,天子一袭青罗公服,束通犀金玉带,低头而入,稳稳当当称了一声:“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