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唐书转身走人,“谁知道妳为何在这。”“妳为什么这么恨我?”连祺桢提高音量,唐书并未停下步伐。“难道是因为司禹?”唐书还是不为所动。“还是因为陈叶之?”听到这话后,唐书忽然觉得不对劲,整个人立在了原地,一转身就是一张笑得诡异的脸近在咫尺。那把匕首在空中反着光,接着就直入她的胸口。唐书觉得胸口急剧痛了起来,心脏仿佛一紧,接着她就忘了呼吸。“金丝雀,妳还是先我一步走。”唐书觉得她的鼻腔充斥了一种浓郁的香气。这香浓郁到仿佛挤走了所有的空气。唐书大口大口地喘气,胸口已经闷到了一种呼吸不了的地步。怀表一开,切割了时空。她直直地往后倒去,在那个天旋地转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涌了上来。她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握住怀表了。唐书扭头看向了就在自己手边的怀表,可手怎么也握不起来。她又看着那把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匕首,所有的痛楚好像都消失了。她慢慢闭上了眼睛了,有些忘却的回忆好像要涌回来了。是啊,她好像选择性地忘了什么,只留下了仇恨。复仇曾经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为了让自己毫不犹豫地复仇,她尘封了某段记忆。当初从陈辞生为了护住她买下的院子里被骗了出去,当时心脏也是被剜出来过。可是后来,是陈辞生剜了自己的心填在了她的胸口上,所以她才可以一直活着。一直不死不老地活着。唐书望着眼前的那片天,就像自己当初在院子里抬头望见的那片天一样,四四方方,像一口井。唯一的那点不规则是树枝长岔了,伸到了那片四四方方的天空里去了。“啊珩,外面很危险,一步都不能踏出去。”她目中无神地点点头,外面什么都没有,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唐珩抬起头望着院子上的天空,这片天空是四四方方的。陈辞生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托住她的脑袋,“这样举着头,不累吗?”唐珩想了想,摇摇头。“妳记住我说的话,没有我在妳身边,一步也不能走出去。”唐珩不明白为何他要反复强调,眼中满是茫然。陈辞生眸中闪过了一丝担忧,他捧正了唐珩的头,额头靠着她的额头。“只要我不在妳身边,我就放心不下。”唐珩取下了他的玳瑁眼镜,架在了自己鼻梁上,“你看我像不像一个老太太?”陈辞生满是包容地笑了起来。他不经常回家,三天两头就要出去一趟,一去就是好几天。院子里有个专门做饭的老婆子,从来不和她说话。可是这次陈辞生走后没多久,老婆子买完菜回来,站在大门口上观望了她很久。唐珩取下了陈辞生的眼镜,握在了手里,也回看着老婆子。老婆子没有像往常一样,低眉顺眼,连抬头看她都不敢看,而是放下了菜篮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小姐,愿意随我到外面看一看吗?”唐珩摇晃的双脚瞬间就不动了,默了好一会,“他不让。”“难道妳就不想去看看先生在做什么吗?”唐珩沉默了一下,坚定地摇了摇头。“妳不想知道平时来院子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吗?”唐书珩想起了那些人,每个人都很奇怪,每个人好像都很听陈辞生的话。经常来的有个大个子,足有两个她高,头却很小的人,还有个看起来很普通,整个人都沉默的人……他们每逢谈话,总会避开她。见她不说话,老婆子接着说,“听说几年前城里有个唐宅就是被那些歹人洗劫一空,烧成了一片灰烬。”唐珩蓦地抬眼。“妳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先生是干什么的吗?”唐珩猛地站起来,盖在腿上的毯子掉落在地。老婆子弯腰下去捡起来的时候,唐珩闻到了一种香味,明明很浓郁,可过一会就闻不到了。“妳只要出去就能知道先生到底做了什么。”唐珩扣着了自己的手心,心里很慌乱,她不相信。如果不出去看一眼,她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老婆子领着她往外走,她在这里待了两三年了,只走出过院子两回。每次都有陈辞生陪着,可陈辞生不肯她走太远。久而久之,她也就觉得乏味了,不再吵着出去。老婆子领着她走进了一条幽深的小道,“这是先生每次出去都会经过的地方,所以……”老婆子忽然停了下来,“他一定可以看到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