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无奈的笑笑:“怀雪,我倒也没有这麽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我咳咳——”
谢辞话还没说完,却喉中一痒又咳了起来。
江怀雪把他推到屋子里坐下,又拿来银狐裘给他披上,最后拾来够烧一整夜的柴火,并点燃了一堆。
这小院虽然荒芜,但倒也不算破败,屋子的门窗尚且都完好,关上之后寒风灌不进来,屋子里倒也算是暖和。
他们刚收拾好,有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就敲响了门。
“这里离前面的镇子太远,今晚天黑恐怕都赶不到,不知我能否也在此借宿一宿,住隔壁屋子?”那少年人一双眼干净透彻,笑起来很甜。
江怀雪打量他片刻点了点头:“我们也不过借宿在此,你若愿意住下,倒也有个照应。”
少年笑着谢过,抱拳行礼时江怀雪注意到他的手都被冻得有些发白。
“先来烤烤火吧,晚点儿再把隔壁屋子收拾出来。”
少年便在篝火旁坐下,他也是个活络的性子,说自己叫何时夕,来自旭阳的灵山村,冬日里便靠着挖附近才有的一种野参换点儿银钱,这次出来采药却一不小心走远了些,所以才不得不夜宿此地。
江怀雪分给他些干粮和柴火,他道谢后去旁边的屋子收拾好準备睡下。
“我们应当明日就能到旭阳,秋子萧说他安排了人来成门外接我们,那边住处和药材都已经準备好了,你就算毒发也有照应。”江怀雪拿了些干粮放到篝火边上,然后在谢辞身旁坐下来。
谢辞点点头,缩在银狐裘里的面颊被篝火烤得暖融融的,泛起好久都没有过的浅红气色。
江怀雪歪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谢辞。
江怀雪在出发前已经从秋子萧口中得知谢辞这些年是中了蛊毒,而非所谓的旧疾。
至于具体是什麽蛊,秋子萧却没有提。
江怀雪也不多问,她只是在等谢辞什麽时候愿意说了,再同她讲。
但现在谢辞却还是不愿多说的,他将被篝火烤得焦香的饼递到江怀雪手里:“看我作甚,再好看也总归是不能当饭吃的。”
“噢……啊?”江怀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调侃都还不忘夸自己两句。
谢辞看着江怀雪发愣的模样轻笑起来,如沐春风的笑意比那篝火更暖了人心。
江怀雪终于意识到,谢辞在逗她。
就像小时候一样,总是喜欢把她逗得不知所措。
江怀雪想到这里,撕下一小块饼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算了,逗就逗吧。
这八年过去,江怀雪原本都不敢再抱什麽期望了,现在谢辞还活着,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奢求。
是夜,屋外的已经漆黑一片,不见一点儿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