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算一无所获。那是一个书本大小的墙柜,大意的主人没有上锁,而被暗地的伺机者窥到了那一丝未闭合的缝隙。让我看看他会把什么东西,藏进这方寸之地他不好外物,所以不会是不是金石翡玉。他有自己的枪械室,所以也不会是热冷器。以我了解的恶趣味来说,也许是一副手铐,但等我彻底拉开柜门,入眼的却是几个洁白细脖圆柱体。室内暖气十足,我却有些冷,周围安静的仿佛只有落针的声音。有人喊着我的名字,脚步声飞速逼近,我静静的默读瓶身上面细密的小字。可能是药物停止了效力,我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清醒,我的半颗心漂浮在空气中呜咽着,红色的液体自我脚下蜿蜒出去。而我的嘴轻松开合,微笑着如情人低语般念出我久睡不醒的原因——“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我用下巴指了指那一排成分相同的安定药剂,神情冷漠,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有人将鸠毒包裹糖衣,用抹了蜜的嘴喂我入喉,而我笑着回吻,输得一败涂地。他看着我,就那么沉默的在门外的阴影处站着。我微微挑眉,露出些嘲讽的表情,和久违的虚伪的笑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呢,这位优秀的情景剧演员。”所有被我忽视的点滴瞬间汇流成河,把那些角落的珍珠穿成了线。长期的惫软,无休止的困倦,深夜的低语和莫名的依赖,就这样同这些药瓶站在了一起,成为彼此的最佳证明。兰德从我身旁掠过,我冷淡的侧身,移开一个空间,他背对着我,手向方才打开的柜门伸去,从更深的地方拿出了一份年代久远的档案袋,抽出几页纸来递给我。这是一份诊断说明。我草草看过几眼,略过无关紧要的信息,看到最后那依旧发灰褪色的字迹——“哈?”我忍不住嗤笑。“这就是你想要的?另一个人?另一个寄居在我体内畏缩着不见光只能依附着我从手里漏下的东西苟活的东西。”这太可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室内氧气稀薄,我感觉一一些难以呼吸。我后退几步,弯着腰单手撑桌,把那几页黏在我手上的纸甩开在地。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人,这可能是我此生动态视力发挥最佳的一个时刻,我顺着他的眉间的褶皱,鼻尖的弧度,直到两片紧闭的嘴唇。我偏执一般的强制着睁眼,只为了从他脸上找到任何一丝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他的嘴唇很薄,很适合接吻。我的质问犹如水滴入湖面,溅起涟漪,而一层层波纹涤荡后水纹消失,水面如镜子般凝结,成就他的脸。等我回神,他还是如方才那样,连掩饰性的尴尬都懒得表演,表情一点点收敛像是早就预料到这幕一样,恰如其分的冷淡。我垂眼拿起一个瓶子把玩起来,愤怒和其他难以言喻的更加汹涌的情绪在我的体内冲刷,可能是血液流速过快,我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凝视开始发干。我用力眨眼,一些雾气很好的缓释了干涩的玻璃球面。我吸了口气,竭力维持着最后体面。可从未有过的酸楚从眉心流淌在我面颊,病毒一般扩散,眼前的世界一点点迷糊,我抬头看了会儿天花板,又低头。“说点什么,你该说点什么了。如此大费周折”他从我们目光交错起一直保持沉默。恍惚间有人上前一步抱住我,那怀抱却不像平日般温暖,更多的带给了我一种窒息感。更像掺了水的酒精有诱人的香气但入喉会让人恶心。这就是我现在的感觉。“不要那么说你。”他的嗓音还是那样好听。鼻尖传来淡淡的尤加利叶的香气。“我们曾经那样快乐。”他双手捧住我的脸,轻声说着,“我想让你和我一起。”他的目光温柔的流淌在我周身,我一度很享受,现在却只觉得难以在其中呼吸。“你想和谁一起。”此时此刻,我真的有些困惑的发问。他眼神微变,好像不太喜欢这问题,用一贯的手段想要胡搅蛮缠过去。他的舌尖顶入我的嘴中,轻柔的吻着,而与这力道大相径庭的是他钳制我双手的力度似乎是要把我的手骨捏碎,含糊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很快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我应该挣扎的,但这并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与我备受折磨的肉体不同,我的灵魂漂浮到了半空,大脑也神游到那个阴暗潮湿的诊所,虽然破了点小了点,但那里的酒总会让我开心——前提是莱森不能耍什么把戏。说起来,我看了看几乎满盈的月亮,离我们一同躺在沙发上喝酒的日子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