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需要精心呵护,稍有不慎就会枝叶颓迷。他继续闭眼将我环抱,似乎我说什么都可以被应允。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倦意又一次汹汹袭来,将我击溃至无边黑暗。被拖入困倦深渊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落在眉心的一个亲吻,轻柔的像是蝴蝶收翼。也许是纵欲过度的后遗症,近来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在半梦半醒间有人低语着我的名字,催促着什么,伴随着请求的语气。虽然不记得具体内容,但也能猜到兰德还是希望我想起过去的。可我竭力从片段中在试图获取一星半点的碎片,却一无所获。那些偶尔闪现的片段就像是从来不属于我的东西,从别人回忆的的缝隙中拾来只言片语。“在想什么?”背后贴来一个热源,我眯着眼歪头靠过去。“你不觉得我最近睡得有点多了吗?”说着我又打了个哈欠,顺便扯开他悄摸从睡袍缝隙探入的手。自从发现我喜欢穿睡袍之后,他就把我所有的腰带藏了起来,导致本就没什么功能用的衣服真成了一块布。“怎么会”躲开了作孽的手,却没躲开贴上的唇,一时不察又是被放大的盛满了水光的眼睛晃了神,与他唇齿交缠开。柔软的舌头在唇间肆虐,灵活的挑着嘴唇又一触即离。我的吻技向来是得到床伴们夸赞的的地方,可能是我挑逗太过,认真不足,惹的身旁人恶作剧般咬住我下唇。“怎么不会”我舔了舔唇,是熟悉的咸腥感“我怕是要被埋在这里。”我半是抱怨半是玩笑拍了拍床铺示意。气氛渐渐升温,他熟稔的动作却被异动打断。手机在响,是久违的铃声。我们的手机向来都是静音,这声音代表着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他匆匆在我耳边落下一吻,起身穿衣。我看着他那急切的动作不由也猜到了几分:“找到教授了是吗?”他穿衣的动作一顿,静默片刻道:“嗯。”“现在,你确定?”我身上的火被他勾起来大半,语气不善的开口,顺便也瞄了眼他身下,意有所指。他把最后一件外套披上,转身坐在床边,:“你走的时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我一度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只能一遍遍的回忆你不知道那段回忆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他的未尽之语被我悉数封存于唇间,我有点受不了他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便深深的吻了上去。“安静点。”看那他心慌的样子我摸着他的耳后安抚,不过轻柔几下,他猫一般缩起脖子,耳朵也跟着动了几下。“过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看重的是现在,和未来。”看到他几变的神色我捏住他耳朵扯了扯,勒令他听我说完。我的指尖顺着他的耳侧一路向上,最终停留在他喉间,拇指摸索着凸起的骨骼,目光也与他平视:“但如果你这样执着,我愿意把过去献给你。就算他不愿意为我解锁或许我们可以把那一年再重复一遍?”听到我的话,他的喉结上下轮动了一番,眉间的阴霾也有些淡开。我见状也不再纠缠,重新躺回床上:“走吧,早点回来。”我不想让他再纠结下去了,无论那边到底有怎样的执着,愿不愿意,我想扫开他眉间的阴霾,和我一同向前看。他走后不久,我在床上躺了许久,在柔软的床褥间翻来覆去几次却不得困倦。寂静无声的环境中,本应很快睡去的我却依旧没有困意,而是对着柔白的吊顶思索吊顶的工艺。辗转反侧多次,我最终放过了自己,准备起身干点什么。这栋房屋的大小格局,其实我都已经很熟悉。以至于很多细节都了然于心。比如窗台的雕花,厨房的桌椅,浴室的玻璃但只有一处我还没来及踏足。书房画框后面的隔间,曾在我记忆中一闪而过,这是是这栋房子中为数不多的我没有亲眼见闻的秘密——在梦境中我甚至能回忆起屋内松香的味道,但醒来后,我没有亲身进去过——那是曾经一间与整栋房屋温馨家装格格不入的设计,充斥色与欲。我想过,如果我真的再也想不起来,那么我们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我会不经意的提起我的小发现,而后献上一个惊喜。等真正到了书房内,一切却是和我想的有些不同,按记忆中的方法移动书架的摆设,如羽毛落水,没有丝毫响动。我有些失望的站在画框前良久,敲打着后面的墙壁,闷实的响声告诉我后面除了水泥别无他物。暗付着时间,我半点不心疼的把画摸了个便,敲到一处时,我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