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齐太太已经在等着我们了。”临行前我寻了个借口回房间,从包中拿出日记本的残页,里面的内容我已很是熟悉,真正有用的那句话我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意思。大约是在求学的那段时间,我因为什么缘故像那位教授求助,而后导致了我记忆中的空白。在这段时间中我和兰德一定有过纠缠,不仅是由于破碎的梦境,也有他身上那股让我无法抗拒的熟悉感。自我来到这个小镇起,我的防线就在溃塌。有时我会觉得这一切都刚刚好,有时我又隐隐不安,有什么在我内心伸出翻腾一般,即将破之欲出。我静立在窗前片刻,目光与正在门前等候的兰德有一刹那交错,那股奇异的欣喜又涌上心尖,压下了我的不安。也许是我想多了。说是拜访,也不过是几十米的路程。桑齐太太的家就在兰德的房子对面,我从窗户甚至能看到二楼窗台搭着的紫藤花。进入大门后是一段有乳白色木头搭建起的藤架,上面点缀着零星白花。这架子一直搭接到正门前,我走在前面,正当我要进门时,有从上之下的一绺枝叶挡在眼前,在我伸手前已经有一只手把它撩起。我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挑眉,轻扣门三下,没有等太久,一个和蔼的老人就出现在门纱后,替我们开了门。她穿着看起来很舒适的居家服,一头灰发简单盘起,脸上是见到我时她并不惊讶,神情却有些压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客气的笑容。开门的空挡她低头看着手心的钥匙,突然抬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又叹了口气。“桑齐太太,中午好。”还没等我问候,兰德就从我身后越过,扯开一个明艳的笑容将老人抱在了怀里,因为身高的缘故他只能以一个不太自如的姿势弯腰。老人的身体随着兰德轻拍她背部的手变得愈加僵硬了起来。我有些奇怪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好装作没看见一般自然的打招呼到:“你好,桑齐太太,我”一只有些细纹和斑的手在我面前挥了几下,打断了我要说的话。“我知道,我知道你。你在镇子上当值的那段时间我们都受惠许多,费伦的儿子到现在还在念叨着你。”桑齐太太翻动着有些浅褐色的眼珠说道,随即颤巍巍转身走近屋内。我有些哑然,原来我竟这样乐于助人过。落座后兰德帮忙端来了早已准备好的菜肴,看着明显行动不便的老人,我有些后悔答应赴宴。落座后,只有兰德一直喋喋不休的讲话,与他平日给我的感觉大相径庭。而桑齐太太则是敷衍回应,只是偶尔用鼻音哼出“嗯”作为答复。这顿饭的氛围有些奇怪。我不知道兰德到底有什么用意,我以为他所说的帮助我想起过去是带我去见曾经的人看一些照片,或者得到一些听闻。而现在我与主人面面相觑,疏离的空气蔓延在我们之间,让会谈无法开口。“感谢您的招待,很美味,我很喜欢。”我象征性的每样都尝了几口,抿了口酒道,而后挂上习惯性的假笑,用眼神谴责在一侧笑的开心的兰德。这就是你说的帮助?可能是错觉,当我和兰德互动时,桑齐太太的脸上变得难看了几分,而当我向她看去,她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在我心里的不耐烦快要到达顶峰时,兰德才悠悠开口。“请把钥匙拿出来吧。”他还是以那样温和的语气,但话音落地后,对面的桑齐太太似乎是有些坐不稳,身姿晃动了几下,最终用细瘦的胳膊扶住了桌沿,目光转向我,缓缓的开口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我看着她犹豫的神色,适当的露出了迷惑的表情,示意她说尽未完之语,只是她最终还是合嘴。“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我迟疑开口。应该是打开某个东西的钥匙,也许是一些照片或者是什么,我如此猜测到。“不,没什么,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她垂眼道。随着我的注视,她露出些难过的表情,倒是不再过多劝阻。“那您为什么看起来如此难过呢?”我好奇追问。“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丈夫,我和他分开很久了,我很想他。”桑齐太太沉默片刻后答到。听到回答,我有些哑然。“快点吧,我们下午还有些要紧事情。”兰德说着,舌头不安分的舔了舔我的耳背。那角度很隐秘,不会被正在低头的主人看到,但其中的暗示让我有些发热。他软软的攀在我身上,那有些偏低的体温和柔软触感从后背一直蔓延到手背,那感觉像是一只水蛭攀附在我背后,将我细致包裹,乃至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