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大力从手腕上传来,我被扯着向前几步,下一秒就整个人腾空,被人抱在了怀中。在楼梯上,身体上上下下的颠了好一阵,等到门外的凉风卷入我领口,我才意识到到了哪里。抬头望去,银盘样的月亮和那人的笑容一起闯入我眼中,让我一时忘了言语。“嘘,带你去看花。”出门后不久,我就迫使他把我放下。说实在的,也许一般人会觉得有些浪漫的横抱真正落实到我身上,我只会觉得因为受缚的姿势而感到憋屈。因为被膈得难受,一路上我的脸色都很难看。“还有多久。”跟随在他身后的我裹了裹出门时他拿来的大衣,不耐问询。头顶的月亮愈发莹亮,四周哑然无声,连动物都陷入深眠。猫头鹰扭着一百八十度停在树尖望着来人,我皱眉匆匆从树下走过,双唇紧抿,一言不发。我恶狠狠的瞪着前方的背影,他最好是带我去那个玫瑰园,但凡那处与我想象有差别还未尽的腹诽在那片景色入眼时戛然而止,在浓重夜色下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深绿枝叶随风发出沙沙的声响,明明细的不堪盈握的枝头簇拥着层层叠叠的花朵,连绵的白色与宁静的光源交织出一片粼粼银河,他站在我身前回头笑着看我。那一刻言语像是失了效果。可能是夜晚让四周的心格外宁静,所以凸显我的心跳响个不停。也应该是因为我钟爱的花朵以前所未有盛景开放,引得我不禁意动。我的确要承认,那人笑起来,动人的太多。我敛了过分明显的失神,在他调侃的目光下走上高低,与他一同坐下。在他灼热的过分的“怎么样夸夸我好看不快说话”的目光中,我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很好看。”我轻飘飘吐出三个字来。后来的事我也太记得了,好像是莫名其妙间与什么人唇舌交缠,最后疲倦入睡,醒来时就在熟悉的房间睁眼。美色误人,国不将国。我扶额暗叹着一再退后的底线,在呼唤声中正襟下楼,显得不那么像一个连失数城的博弈者。只是做定在餐桌前,望着那人线条好看又不失力度的后背,不禁思索起来,如果他不发疯,那这样似乎也不错。“怎么了,在想什么。”他端着盘子轻快落座,替我斟满咖啡后问道。“我在想你多久就会原形毕露。”我端起有些微烫的杯子轻抿一口道。他像是毫不介意般,大口的进食着,高效又不失优雅,等吞咽完最后一口,才应答我刚才的问话。“那你可以可要等很久了。”他笑的斯文,露出了齐整的几颗牙,却让我想到了兽类的捕食前奏。“我不知道我说过没有,那我现在再说一次。”他看了看四周,突然放缓语气笑道,“我爱你。无论过去和现在及以后。”眼神里是足以使人腻毙的温柔。我端着咖啡的手不可查的轻颤,被我很好的掩盖过,我翻起眼皮示,唔了一声,示意我听到了。“你还是这样”他低语道,像是想起了什么过去。?我疑惑的望向他,他却很快的换了话题,起身走向门口。“喝完我们就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以前你认识的人。”虽然我些诧异他过快的行动力,但我也想知道我那一年空白中遭遇的事情。没有多异议,我接过他递来的外套与他一同出门。关门时那熟悉的声响又把我一瞬间拉入记忆的碎片,那是金属物件在叮当作响,眼前铺着暖煦壁纸的长廊尽头,有一截裙摆露出,那衣物的主人瑟缩着探出头,手指摸着映照在毛毯上从门缝处透进的几缕光。幻想消失的最后一刻,手指的主人仿佛被烫到一般收回,蔚蓝的眼中怕被人窥见的惊慌。催促的声音将我打断,我轻抚着门框,垂眼想着刚刚看到的场景。那眼睛很漂亮,就像现在正看着我的一样。无论那一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从那人眼睛中除我以外无他的景色我可以确定,他是我的了。有过主人又如何,那也是我。他是如何被改变了,我也可以如何纠正。想通这一点后,我心情愉悦的开口,就连脚步也有几分轻快。“走吧。”我伸出手,指尖蹭到那人的袖口布料后堪堪滑过,发出轻微的声响,我被这动作震惊,黑着脸示意他不要想多。他大睁着眼,似乎惊讶我的主动靠近,而后很快的笑了起来。自从我来到科特,他似乎就经常在笑。“走吧。”他自顾的笑了一会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