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在这里的人,和她说早安的还是第一个。祝晚吟站在原地,没多久后又听到刚才那个男生的声音,“闻哥。”她回眸顺着他看的方向望了一眼,看到周先生从院子里走进来。他穿着简单闲适的白色针织和黑色长裤,祝晚吟恍惚一瞬觉得,此刻是在北城,周老师的家里。周濂清看向她淡声道,“在这里,不必拦着二小姐。”叶辉点头,“是。”他看了眼祝晚吟,把墨镜从头顶上压下来,离开客厅。就剩他们两个人。祝晚吟看着他,走下楼去。门外的院子春意盎然,祝晚吟站到院门外,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么久以来,他就在这里。阳光下的风没那么富有凉意,祝晚吟靠着背后的玻璃门,安静地闭了闭眼睛。她的理智和思绪慢慢清晰了一些,不再那么混沌地乱。周濂清走到她身边,将一份纸质合同放在旁边的小木桌上。“今天天气很好,二小姐心情大概也好一些。”祝晚吟知道那是什么,她低头扫了一眼,“是好一些。”她声音还有些哑,不过神色比昨天好许多。周濂清问,“你昨天生病了,今天有没有好一些?”“你关心我?”她抬眸看着他,良久收回目光淡淡携了抹笑意,“原来周先生对待旧情人也如此多情吗。”他低眉无言,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倒了杯水放在她身边。“还是周先生怕我没了利用价值?”“二小姐”“周濂清。”祝晚吟拉开身边的椅子坐下,视线只落在他身上,“你是周老师吗?”周濂清没看她,也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将桌上的合同推过去放到她眼前,“二小姐,签完字,我让人送你回去。回北城。”这股份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祝家来说,都是累赘。常青资本早已经不是最早创立初期的时候,她把股份交出来,才能干干净净。祝晚吟依旧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签。”周濂清抬眼,“你必须签。”祝晚吟轻笑了笑,“周先生,你知道我哥哥为什么总是拿我没办法?因为我从小到大都在反抗他。”眼前的桌上有洗干净的水果和小小的一把水果刀,祝晚吟低眸,随手拿过水果刀转了半圈对着自己,将锋利的刀锋抵在自己左侧的颈动脉上。周濂清目光骤沉,抬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祝晚吟看着他,眼中笑意缥缈,“周先生,你要想让我签字,用这样的方式或许会比较有用。”她淡淡看了眼他的手,“但我看,你舍不得啊?”他力道这么重,握的她手腕生疼。周濂清盯着她颈侧冰冷的刀锋,将她手上的水果刀拿下来。他目色冷冽,沉声道,“祝晚吟,你给我安分一点。”他真该庆幸她被送到他手上,让他亲自谈判。否则若是程扬要她签字周濂清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看他,分明是担心她。再冷漠也没用。祝晚吟往后靠到椅背上,轻叹道,“好啊。”“推迟的晚宴定在明天,晚些时候我会让人给你送身礼服过来。”周濂清指腹轻碰过刀锋,淡声道,“任何事情,都不要再试图反抗。”祝晚吟低头笑笑,“好。”风将合同纸页的角吹拂起来,祝晚吟抬手轻轻压回去。院子里蜿蜒的小路上有人跑过来,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孩子。祝晚吟依稀记得,昨晚给她喂药吃的似乎就是她。“阿闻哥哥。”她笑着跑来,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上衣和短裙,青春洋溢。周濂清将那柄小匕首放回去,拿过杯子倒了杯水。夏禾跑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肩半倚在他身上。她喝完半杯水,还在喘气。像是刚刚运动完,额头上还有薄薄的汗。鬓边的碎发也浸着汗水。周濂清抬手将她耳边的头发拢到耳后,夏禾朝他笑笑。“二小姐,你起来了啊。”她看向祝晚吟,“你昨天发了好高的烧,还好及时发现了。”祝晚吟抬头看她,“谢谢你照顾我。”夏禾笑着说,“不客气。”“该吃午饭了。”周濂清站起身,对夏禾道,“去换身衣服。”“好。”–第二天傍晚送来的晚礼服是周濂清挑的,深酒色抹胸长裙,裙摆上是手工刺绣的玫瑰花瓣,外拢着一层薄纱。不隆重不单调,恰到好处。她不知道今晚祝言迟会不会在,就算不能入场,她想他也会想办法去找她的。祝晚吟眼看窗外落日尽沉,起身去换上礼服。周濂清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刚换好走出来。他站在门外,静静看着她出声问,“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