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洛棠突然小声道:“早知道,还不如那天晚上,就被庞统领一剑杀了才好呢。”谢凤池诧异地笑了下:“你说什么?”洛棠有点害怕回忆起那事,可现如今本就是破罐破摔,便撑起身子,鸭子坐在他身上:“若是当时被世子杀了去给老侯爷殉葬了,也没后面这些事了,也不用日夜提心吊胆了。”谢凤池嘴角的笑敛起来。他也未真对她怎样,她反而开始耍脾性了?可他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处罚她,她竟先哭了出来,眼泪顺着鹅蛋般柔美光滑的脸一路滴在他被扯开了衣襟的腹上。有些凉。“我本以为生死就是最大的事了,可现如今侯爷不杀我,反叫我生出胆子,多想了很多。”“人为什么要长脑子呢,为什么要多想那么多事呢?想得越多就越叫我难受,凭什么,凭什么你这般反反复复地对我,将我吊着不上不下,自己却永远清清静静呢?”“我也不想逃了,就想与侯爷在一块天长地久的,哪怕您不让我有子嗣我也认了,可您就连更亲近些都不与我做,还想着早晚迎娶别人,我到底算什么呢?”她十分不忿又伤心地看着谢凤池,“我连个通房,连外室都算不上!”起码,她们是真的能同主家水□□缠的!“您……您是混蛋!”洛棠撒开性子,突然就止不住地哭出来,叫谢凤池有些茫然。他说一句话了?怎么就混蛋了?他甚至按照惯常的思路在想,她又在盘算什么?可他想了很久,想她竟连死都不怕了同自己这般闹腾,倒像真的委屈极了,倒像,真的对他动心了。谢凤池不愿去猜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可终归没为她的放肆之言生出气来。他起身将人搂入怀中,没有处罚,难得哄了几句。这是他们重逢以来最温馨的一次相处。洛棠哭声便小了起来,帐中的温度也仿佛升高了几分。她红着脸攥住了谢凤池的手,将他往下带,她也不是不喜做这事……谢凤池的呼吸顿了顿,随即微微重了些。他有副好皮相,动情时更加好看,不怪眼高于顶的三公主都对他念念不忘,听闻被夺情后,私底下拜托媒人走动的高门多不胜数。这样的人,竟只有自己一人,光想便足够满足。洛棠的身子软下来,瘫坐在俊美的侯爷怀中不知今夕何夕,谢凤池的手指向来喜爱摩挲什么,如今更是神思清明。他指尖轻碾,问:“殉葬之事,你从何处听来?”洛棠呼吸短促:“是,是在江南时,大皇子同我说的。”谢凤池笑了下,指尖跟着颤了颤,洛棠低叫着抱住身前之人。他们早就该这般亲密,偏偏赵晟那个废物从中作梗,将她吓得从自己身边逃开了半年,先前他便知道是对方说了些哄骗的话让洛棠心神大乱,却不知具体说了什么,也不愿问。他垂着眼眸,清楚明白自己为何不愿,抑或是不敢问,因怕她逃开的理由将自己这只鬼刺得无所遁形。可如今,他还是想再问一问:“他还同你说什么了?”洛棠小心亲他脸颊,告诉谢凤池,她不记得了,她不想说。谢凤池沉吟又挑眉看她,将她折腾得哭哭啼啼,可洛棠还是抱着他坚定地诉说,都是些说侯爷不好的话,她不愿再想起,不愿说给侯爷听。谢凤池的动作顿住,洛棠含着泪吻上他,倥偬低语,她只想让侯爷快活。她什么都不会,只会叫他快活。明明也没喝酒,却让他恍惚觉得回到了一年多前,他在她病中被诱惑的时候,那时,他的心脏便为这个小娘多了一抹不正常的跳动。作者有话说:台风来之前,一般就,比较黏腻,沉闷,搅和一起,嗯花朝节前,谢凤池给洛棠在外带了串精致的珠花回来。洛棠讶异,因她从来不过这节日的。以往是她不可出门与旁人一同庆祝,去年这会儿一是为了避让谢凤池,二是为了给自己谋财路拼命写话本,连花朝节过去了都不知道,还是崔绍后来欲言又止,给她折了支新发的嫩桃,她才恍然回神。如今,谢凤池手中的珠花华美异常,上面用着鲜嫩的海棠瓣佐着色泽柔美的东珠,极尽糜艳,是春天里最迷人的一景。可这朵和之前那只玉钗不一样,等时令过了,海棠就会枯萎,只剩个漂亮光洁的珠子留在中央,像汲取了所有生命长出来的瑰宝。随着珠花被谢凤池一同带来的,还有圣上准备给崔绍赐婚的消息。洛棠只在起初愣了下,随后露出笑意:“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