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翎心急先前锣响,心中又未将两个弱质女流放在心上,故携了安鸿等,飞速下坪。
折翎安鸿脚程快,不多远便将高诵晏虎甩在身后。
飞掠之际,安鸿忽道:“昨夜嫂嫂来寻我,托我将一封信送往阆州秦记脂粉店,大哥可知此事?”
折翎讶异道:“信不是交给我的么?”
安鸿亦讶,摇头否定。
折翎面色微滞,沉思不语。
安鸿久候无音,便也不再言语。
眼见砦墙将至,折翎忽道:“待一切完备,二弟出砦之前,到我房中取了那八门箭阵的秘谱带在身上。”
安鸿一凛,倏地停步,伸手抓住折翎道:“大哥,另遣人去求援吧!你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必可安守此砦!”
折翎心中一暖,反握其手道:“砦中兵少,求援事大。他人去,我委实放心不下。二弟放心,无论如何,我定会等你回来。”
安鸿道:“大哥可要言而有信!你我兄弟,同生共死!”
折翎将头重重一点,携了安鸿手挤出一笑,轻身飞掠而去。
到得砦墙,只见墙上衣白砦丁约有二十,正与郝挚、陈丹、谢宝交杂着向下射箭。
陆大安不知在何处寻了许多碗口大小的石头,又拘了几个不会射箭的砦丁与他一道向下抛砸。
墙前河外陡坡之上,有金人伏尸数具,另有百余金人,正在一个首领呼喝下分散开来,举着大盾缓缓后退。
金人渐远,砦丁箭支多已力竭难至。
陆大安等人丢下的石块沿坡滚动,每有金人踩绊踉跄,箭营之箭便随之建功。
折翎见状,从身后撤出支无翎箭搭上弓弦,弓开满月喝一声“着”。
声音未落,金人首领已是血溅当场。
砦墙上喝起冲天一声彩,百余金人志为之夺,仓惶抢了尸体,如潮水般退去。
折翎手中不停、箭似流星,支支追魂。
有几个金人发了狠性,哇哇叫着反身杀回,却被箭营三人收了性命。
片刻之后,金人残兵退尽。地上伏尸处处,倒有一多半身上插的是无翎箭。
恰此时,王锦、赵破、李豫三人带着一队人马自砦中而来。
人人肩扛手提,皆是军械。
刀枪、弓箭、盾牌、挠钩应有尽有,却多是攻器,守具甚少。
折翎遥望,面上微微色变。
待到得切近,陆大安在一旁失口惊呼道:“娘的,那搬的不是神臂弓么?”
带着抬弓汉子行走在前的李豫闻陆大安惊呼,不屑的瞄了他一眼道:“大惊小怪!床子弩砦中亦有一张的!可惜年久弦断,竟不可用。否则抬将出来,还不吓死你这腌臜汉!”
王锦在后,闻言喝止已是不及。
折翎抬手止住横眉怒目的陆大安,正色道:“床子弩倒还在其次,这神臂弓却真是来的蹊跷。我大宋军法,神臂弓不得遗失一具,或败不能携,则宁碎之,防敌得其机轮仿制也。如此严令下,砦中竟然有四具之多?”
李豫将头偏到一边,鼻孔向天道:“以我孟门左使之威势,莫说是几具破弓弩,便是你们这群贼厮杀汉的性命,也只不过反掌之间便取了!”
王锦赵破闻李豫言语,面色皆变。赵破将李豫拽了去安排弓弩布置,王锦对折翎赔礼道:“李豫年纪尚轻,说话不知轻重,还望将军勿怪。”
折翎摆摆手道:“无妨!只是你门中左使之能,让折翎好生费解。不知砦主……”抬眼看王锦面色为难,心中忽记起巧云临终叮嘱,遂再摆手道:“无事,烦劳砦主请赵破赵兄过来。他既专责刺探,我想详细问问山外军情。”
王锦不迭应声,再嘱了折翎直呼己名,才跑去将赵破唤至。赵破趋前行礼道:“将军有何事吩咐?”待折翎重复了遍想法,便面色憨憨道:“宋军富平战败后,军士多逃散,兵将各自不知,唯吴玠收拢残兵数千自永兴军路退守大散关。
后其他散军闻知张浚驻兴州,复聚而为军。但多有散兵不复归者。赵彬等部见事不谐,反降了金人。此刻宋军全军,不过几万众,且军无战心,其状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