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惠大师,我想请问一下,请问是谁‘亲眼看到’贺大侠夫妇身亡?而他是‘在哪里’看到贺大侠夫妇的尸首?”
我故意不理会那个躲在人丛之中大叫的家伙,而是朝向德惠老和尚发话:一来是因为德惠老和尚功夫太高、我没自信能在武功上胜过他,只好看看我的舌战功夫能不能赢过他的念经功夫三一来则是以德惠老和尚的威望,如果能够说服他不要插手我报仇的事情,那么我今天就可以少对付很多敌人。
“呃,这个……”
德惠老和尚很明显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发现了贺氏夫妇的尸体,因此迟疑了一下,回头朝着贺家子侄那边望过去:而不出我所料,贺家子侄们都故意装作没看见德惠老和尚的询问眼神,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
“大师你不用看他们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在说谎!钱家村根本就不是太阴神教的据点!”
不给贺家子侄出声的机会,我立刻接口。
“如果贺氏夫妇真的是在抄我们的据点时失手被我们太阴神教所杀,那么太阴神教要嘛就早早把他们两个人的尸体处理掉,要嘛就是脱光光拿去吊在济南的大街上,怎么可能让贺氏夫妇的尸体留在我们的据点之中等着贺家的后辈子侄来发现呢?德惠大师,那些闯少林失败、不幸送命的人,你们会任由他们的尸体倒在少林寺的山门外吗?”
“这……”
德惠老和尚一愣,经我提醒,他也发现了贺家对于贺氏夫妇的死因说法有问题,又一次向着贺家子侄投去怀疑的眼光:而这次贺家子侄们纷纷低下丫头,不敢和德惠老和尚的目光接触。
“德惠大师,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关于贺氏夫妇的死因,贺家人只说对了一点:那就是贺氏夫妇是被太阴神教所杀,因为就是我亲自动的手……”
我话还没说完,那些披麻戴孝的贺家子侄就纷纷鼓噪了起来:但是德惠老和尚却一反之前咄咄逼人、兴师问罪的态度,而是神色严肃、不发一语地继续听着我说话。
“不过,我杀他夫妇的理由呢,是因为他们夫妇在那边化名‘钱真外’作威作福、鱼肉乡里不算,甚至还强抢民女打算卖去窑子里……就是这位。”
我伸手指了指馨儿。
“我刚好经过那边,从村民口中听到了‘贺大侠’的事迹,就去找他们要人,他们反过来先暗算我,所以我也没对他们手下留情,当场就在他们的别庄内宰了他们,所以贺家子侄才会在那边发现贺氏夫妇的尸体……”
不知道是不是怕我说出真相,贺家子侄们开始以异常响亮的声音叫骂了起来,但是德惠老和尚转头过去、以严厉的眼神瞪了他们一眼,贺家子侄们就全都安静下来“”。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些贺家子侄为了隐瞒真相,竟然不惜杀光钱家村的所有村民!”
一想到钱家村那些老实农民是因我而死,我忍不住越说越气愤、语调越来越激昂。
“所以我今天是特地来为钱家村的众多无辜冤魂们讨命债的!”
“此话可真?”
德惠老和尚又朝着贺家子侄们看过去。
“大师,他可是太阴邪教的教主啊!您怎么能听信他的胡扯呢?”
有个口齿比较机灵的贺家子侄急忙辩解着。
“他只是在为他的恶行找借口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找借口?我们太阴神教又不像你们武林白道,杀人还需要找借口?”
我忍不住大笑三声。
“只要老子爽,今天就算杀光所有来到贺家庄上的人,又需要啥鸟借口?就算真的找到借口,你们难道就会准许我们杀人了吗?答案肯定是不会,那这样我又何必多些举、找一堆没用的借口?”
“既然你们太阴神教杀人不需要找借口,那你干嘛不干脆承认是你们害了贺大侠夫妇?”
贺家子侄又有人叫了起来。
“贺鹏展是我杀的,我不否认:但是我杀他是因为他为恶在先,我看他不爽,所以杀了他。”
我决定不再和这些贺家子侄鬼扯下去,既然他们能够为了保全贺鹏展的“侠名”而屠杀一整村的无辜百姓,那么他们当然也可以和我强词夺理、胡扯歪缠一整天。
“没什么好多说的了,是贺家子侄的就站出来,老子一一打烂你们的脑袋替钱家村的人报仇!”
“且慢!”
当我正打算要朝着那群贺家子侄冲上去、大开杀戒的时候,德惠老和尚突然无声无息地跃到我面前,横着禅杖阻住了我的去路。
“萧施主,并不是所有的贺家子侄都是为非作歹之辈,萧施主既然痛恨贺家为了掩饰贺大侠……贺鹏展的恶行就杀了一整村的人,却也学着他们滥施杀戮,这未免太过。”
从德惠老和尚说的话,我知道他这次是倾向于相信我的话:而再看看那些贺家子侄,固然有些人一看就给人“我很欠揍”的感觉,但是也有几个看起来文弱胆小畏缩在人群之中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为了要报钱家村的仇,把这些“看起来既可怜又无辜”的贺家子侄一并给杀了,似乎真的也有些迁怒的嫌疑在:而且,德惠老和尚似乎已经相信了我的说词、而站在偏向我的立场,如果我能饶过一些“无辜”的贺家子侄,那么也许可以换取德惠老和尚在我这次复仇行动之中采取中立观望的立场,这样我的报仇行动就更容易成功了。
“好吧,大师,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只杀那些有参与钱家村血案的人好了!”
我说着,手上铁链一绷紧,发出嗡嗡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