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举报也只是说他‘好像’可疑、‘似乎’长着那双眼睛。随行者的头发颜色都不对,咱们有必要出动这么多人吗?”
“宁可错杀不要放过,一颗脑袋就值两万枚金币。你跟钱过不去?瞧,这都不停,肯定有点问题,不是也不白来。”
为首士兵的谈话声传进耳里。
望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爱洛斯想起那两张通缉令。王宫的人居然是没想过要他活命的,这和他以为的不大相同。
爱洛斯沉默地等了很久。
他确信车夫一定会摆脱追兵赶回来,但怀里的乌列尔动了动,让爱洛斯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
“累了?我们可能要走出林子了。”爱洛斯闲来无事,装模作样叹息。这森林可是很大的,凭他们的脚力,走出去天都要黑了,危机四伏。
“只需要埋伏在前方三十步远,等他们折返回来,我们抢他们的马。”乌列尔立刻给出了应对之策,看来早就在心中谋划过了。
“你可以?”爱洛斯有些不可置信。
“嗯。”乌列尔点头。
“可我不想去,怎么办?”爱洛斯又问。
“您在这里就好,我自己去。”乌列尔依旧目不能视,但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爱洛斯很新奇,他还想要继续发掘一下,听听乌列尔的其他对策。
路的尽头忽然就传来马车的声音。
他们的车夫技术高妙地甩开了那群士兵,折返回来接他们了。
乌列尔略微感惊讶,甚至蹙起了眉头。
爱洛斯早有预料,朝他解释:“钱在你身上,我只给了他一半儿。”
爱洛斯本是打算感谢车夫的,谁料男人丢掉马鞭,趁着此处僻静,对他们俩出手了。
结果不出所料,乌列尔轻而易举将人收拾,他们白得了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破烂且显眼,两人只能卸下马赶路。爱洛斯本以为眼盲的乌列尔无法骑马,没想到由他带着,竟也完全没有问题。
一直到夜间,他们在手绘地图标记的安全区域,找到一间提供酒水吃食和住宿的小旅店。
走进这间旅店前,乌列尔拆掉了纱布。他尽量和爱洛斯相同步调,不被看出是个盲人。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乌列尔装得很像。除了他因为和爱洛斯贴得太近,身体格外紧绷。
“要喝杯酒吗?”老板在柜台后擦杯子。
“不,我想在这里住一夜。”爱洛斯观察着一层光线昏暗的小酒馆。
“最好的房间,可以吗?”老板推销着。
“如你所见,我和我的兄弟没有什么钱。”爱洛斯回答。
“可我上次看到你们这种打扮的家伙,是出手就是五十金币的富商呢……”他毫不避讳推销起这里最贵的房间。
爱洛斯不缺钱,但也绝对不能被看出来,催眠他算了,爱洛斯打算从口袋里伸手——
“当然,我觉得你说的房间就不错。我们很想住,只不过——。”乌列尔将几枚银币丢在桌上,“多的一分没有,你看着办”
乌列尔表现的轻松自然,和旁边的讨价还价的家伙立刻混做一片。
头发稀薄的老板点点脑袋,将银币划拉进抽屉。
“这就给你们开间房,再送你们一杯酒吧。”
正在爱洛斯思考喝什么好时,乌列尔继续回答。
“我不喝酒。”他朝老板伸手,“酒钱还我们。”
老板忍住很想骂人的嘴,嚷了句“赠的!”
有其他人站在乌列尔身后,似乎是新来的旅行者。穿得一尘不染,看起来白白净净,学着乌列尔的方式订房,但因为丢出去的是铜币,他成功换来了老板的骂骂咧咧。
“真不坐下来喝杯酒吗?”爱洛斯环顾四周,询问乌列尔。
这里不热闹,但也不冷清,人人自顾自地喝酒,看起来很安全。
“不用,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