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先别说话了,你这感冒得快点好,先不说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就是我们这儿还有两个小的呢。”
黄大一张口,话就毫不客气的带了刺:“不趁现在风寒还不严重的时候抓紧时间治疗,万一日后更加严重了,还把我们给传染了,怎么办?我可不想陪你一道病着,这种情况下得病可是会死人的。”
“我……”
李清璀被黄大这不中听的话噎得哑口无言。
张大浛把他揽进怀里,瞪了黄大一眼,无奈哄道:“媳妇儿,你别听他一张臭嘴胡咧咧……不过他话是说得难听了些,但是说得对,媳妇儿,你得先把自己身子顾好了,你顾好了,我才不会担心。”
旁边,木枝已经勤快的帮着玄禧扶住小铁锅,开始煮人参须子汤了。
吃了午饭后,下午将近傍晚时分,带冰的暴雨又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这次不仅仅是暴雨夹冰,而是碎冰夹雨。
米粒大小的碎冰占了大部分,雨水少了,砸在人的皮肤上,冷得发疼。
黄花黄草跑屋檐下接了一碗带水的碎冰进屋,也不怕冷,就蹲在茅草屋门口过家家。
李清璀喝了参汤之后,感冒的症状愈发显现出来。
张大浛连忙给他泡了热腾腾的热水脚,抱着他进了山洞睡觉休养元气。
玄禧和木枝几人蹲在篝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百无聊赖。
一直到傍晚,雨水停歇。
外面树枝上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滴落,茅草屋檐上的水也滴答个不停。
木枝穿着厚厚的衣裳棉鞋,戴着棉帽子和棉手套,帮着把篝火堆里的炭火灰倒去屋外面的边缘上。
玄禧拎着一藤蔓簸箕的草木灰跟在他后面,垂眸望着他小小的身影,眼底满是溺人的爱意。
走了几步,前边儿的小哥儿忽地僵立在原地,不动了。
玄禧疑惑的抬眸看去。
不远处,张明财谄媚的跟在几个衣着干净华贵的流民身后,朝他们这边的茅草屋而来。
玄禧蹙眉。
两拨人对上视线,张明财瞅见木枝了,贼眉鼠脸的脸上立即闪过铺满算计的惊喜。
“你就是玄禧吧?久闻大名!真是久闻大名啊!”
为首的流民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未开口就先有三分笑,连忙朝玄禧这边过来,感叹道:“真是年轻有为啊!”
玄禧神色漠然,上前一步,把僵硬在原地的木枝护进怀里,紧贴着他后背,粗壮有力的胳膊横搂在他身前的腰腹上,俯下身,凑在他耳边小声低哄:“小枝乖,别害怕,哥哥在这里。”
木枝没有反应,死死盯着张明财,小脸惨白,唇瓣在微微发颤。
“你他娘的……”
张明财瞅见玄禧对木枝的保护姿态,脸色微变,暗骂了一声脏话,扭头扫过朱福贵带来的是十余个壮汉,心里立即安定下来,指着木枝的鼻子,趾高气扬叫骂:“给老子过来!你个不守夫道的东西!”
为首的朱福贵笑眯眯的望着玄禧,立在一边看戏,也不说话。
怀里的小哥儿就被吓得身子一颤。
玄禧:“……”
玄禧脸色缓缓阴沉下来。
他是个护短护犊子的。
自个儿能吃苦,能让别人骑在头上,但要是有人想骑在他家小哥儿头上……
玄禧阴郁抬眸,狠戾的眸子盯着张明财,一错不错,就像是头想一击咬断猎物脖子的恶狼……
顿了顿,玄禧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幽冷的弧度,活像个前来索命的煞神。
“你,你……”
张明财怕他那双野兽似的眼睛,不敢与他对视,梗着脖子叫嚷:“张木枝!你他娘的,老子叫你过来听没听见没有?啊?你耳朵聋了还是死了?”
木枝浑身又是一颤,终于回过神来。
可这么多年都活在张明财的打骂恐惧之下,最后一次甚至差点死在他手里……心里想弄死他是一回事,真正见到了,害怕他,甚至怕得身子都在微微发颤,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