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过,一场带碎冰的暴雨下下来,流民死伤竟然会这么惨烈。
玄禧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淡漠道:“走吧。”
“去,去哪儿?”
孙护镖愣怔的回过神,连忙跟上,问:“玄禧,我们现在去哪儿?”
玄禧语气淡淡,头也没回道:“砍柴。”
空气中的潮湿气很足,这场雨,还有得下。
若是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他们不好过。
“这……”
孙护镖和陈镖头连忙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凝重,连忙追上玄禧的步子。
下午,玄禧带着孙护镖和陈镖头各扛了一大把木柴回家,正好与垂头丧气的张大浛三人在进茅草屋的小道路口碰上。
几人互相一看,肩上都扛了许多木柴,愣是没人找到一点吃的。
张大浛焦躁的撑着腰,道:“我们几个把这座小山周边都转了,全他娘的是些不能吃的枯草,干巴巴的老树皮,连他娘的想啃点新鲜嫩树皮都找不到。”
玄禧越过他,走上平坦的茅草屋檐下,把木柴一把堆上柴火垛最上方,淡淡道:“没事。”
“玄禧?”
木枝听见他们的声音,欢喜的跑出来。
还没看见人,就先听见了声音。
玄禧眼底晕起笑意,软声道:“哥哥在,别出来啊,外面地滑,哥哥马上就进屋了。”
“玄禧,你没受伤吧?”
木枝已经蹭蹭蹭跑出来了。
他精致漂亮的白皙脸蛋看着暖呼呼的,还有被火烘烤过后的暖和红晕,笑得乖乖巧巧。
“哥哥没受伤,怎么跑出来了?”
玄禧笑着朝他伸手,道:“哥哥身上脏……小枝要不要扶着哥哥?”
他怕这小哥儿一个脚滑就给摔了,地上还全是雨水和结的薄冰。
“我可以自己走的。”
木枝羞赧的把手伸向他,揪住他手腕处的衣摆,催促道:“我们快些进屋吧,外面好冷呀。”
“好。”
玄禧反手握住了他温暖的手,包在手心里,眉眼温柔含笑,牵着他进了屋。
张大浛几人有些垂头丧气,堆好湿漉漉的柴火,跟在后面走进茅草屋。
屋里,木枝和黄大已经把糙米和烤过的骨头棒子加上水熬粥了。
糙米粒在锅里沸腾,一进屋,饭食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又暖又香。
李清璀因昨日受了凉,有些感冒了,见他们回来,连忙迎出来,哑声问:“郎君,怎么样?可有收获?”
张大浛听他沙哑的声音,眉头一皱,连忙快步走向他问:“这是怎地了?今早上还好好的,声音怎么回事?”
李清璀摇摇头,带着鼻音哑声道:“我没事……”
“哥夫郎着凉了,许是昨日淋了雨……”
木枝抢话,忧心忡忡仰头看向玄禧,道:“我们倒是采了有车前草,可是那个野菜凉的,哥夫郎怀着孕,我不敢给他吃……”
李清璀还怀着身孕,这感冒若是不重视起来,万一严重,就遭了……
木枝眼巴巴的看看玄禧,又看看张大浛,想从他们眼里看到主意。
玄禧把他带到篝火堆旁坐下,软声安慰道:“没事,只是着凉了,过两天就自己好了,煮点参汤喝,补补气血就行。”
“我真的没事,你们别担心。”
李清璀也不想这么多人只顾着他,温柔的笑着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