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一穷二白的人,梦中尚可窥鹊桥,禾台此生应无缘。”
许朝秋将假面还给摊主,“在下目前对男欢女爱之事并不上心,等下一位有缘之人来领走它吧。”
若真是一贫如洗之人,为何对金玉堂如此熟悉?
寻常百姓连金玉堂为何物都不知。范晚若有所思地盯着女子的侧颜。
对又不对……摊主欲言又止,听她语气果决,暗暗叹气。
“好。不知姑娘可选好了假面儿?”
“就这张吧。”
许朝秋手上仍拿着那张蜘蛛面。反正戴上后被丑到的又不是她,还不如选最便宜的。
付过钱后,她转头即走,却发现范晚一直跟在身后。
怎么,难不成认出她了?许朝秋放慢脚步,待人和她并肩而行,先一步开口道:“公子跟着我作甚?”
“对于‘禾台’,范某另有看法,诚邀姑娘去西市七弯巷一探究竟。”
七弯巷,乃西市最为火热的娱乐街,此巷不设店铺,而是摊主占地摆场,过往路人皆可出入其中。
许朝秋曾“有幸”路过一次,费老大劲才挤出人群。
她目不斜视道:“有话直说,为何要去七弯巷?”
“口说无凭,不如姑娘亲自去寻答案。”
除了看着有些不务正业外,性本纯良。所以就算要调查,她也会将范晚放在最后。
眼下有范建即将离开汴凉,她不能放着更有嫌疑的不管。
“禾台作何解释于小女并不重要,多谢公子好意。今日小女不得空,下次有缘再会。”
他在外喜交友,被拒绝的次数不算少。
范晚倒不气馁,洒脱道:“实不相瞒,是范某想借机认识姑娘。在下不敢将期望寄托在‘有缘’上,与其不安地等待上天赐予缘分,不如相信事在人为。”
此人比她想象中更好相处。
许朝秋停下,侧身直视他,“可缘分二字,妙就妙在此处。范公子,我们曾在韶光醉见过面,你对我可有一丝印象?”
他们见过?范晚这才敢抬眼,细看女子——面容不施粉黛尤娇,眸子清透澈亮,几颗星子似藏其间。
在她垂下羽睫那刻,范晚捕捉到熟悉感。
同前些日子在韶光醉遇见的跑堂身形、面容皆相似,唯独气韵不同。那位跑堂显出小女儿娇羞之态,举止颇为扭捏。
眼前这位姑娘,束高发,背影挺拔如松柏,浅黄发带随风扬起,正如方才的笑容,耀眼而不灼人。
他不确定的开口:“姑娘可曾向我打听过范建兄?”
“正是小女。”许朝秋浅浅一笑,指着不远处道,“我到地方了,先行一步。公子随意。”
范晚在看清楚她所指何处时,顿时止步,歇了跟着她的心思。
他方才还觉得这姑娘通透,眼下这般,难道还未放下对范二哥的执念么?
红楼翠瓦三层楼,屋檐下悬四盏栀子灯,正门没挂招牌,只旁边有张不起眼的灯牌——临春院。
老鸠掐尖嗓子,身子一扭一扭地来到许朝秋身前。
“诶哟,好俊俏一小郎君,不知咱院里哪位倌人有幸得客官垂青。”。
“咳,不知点红花要多少银钱?”
许朝秋不自在地退后一步。老鸠身上的香气熏得她有些鼻塞,强忍着想打喷嚏的举动。
“五百文。”
“快带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