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为陌拂桑感到为难惋惜时,陌拂桑却陷入自己的情绪中:他竟是要我做他的妾吗?不可能的!易殊哥哥绝不会如此。
看着妹妹一眨一眨的眼睛,似是要泛出泪来,陌又安直言:“既爹娘姐姐,还有小妹你们都不愿意,那便辞了去。”
陌谷呈看着自家刚入世不久的儿子,更加苦恼了。
皇命不可违,不论陌家多不愿,三日后,陌拂桑还是随陌又安去到京都待命。
陌又安离开亓天观后,被元印天师举荐到朝中翰林院做事,然陌又安没有应承下来。同年陌又安参加科考后,以状元之名任翰林院修撰,如今正好要上京都任职。
陌谷呈知道儿子要上京都当差,早早就在京都繁华地界聘了一处宅院,名沁园,如今正巧用上了。
宋易殊近期被江南水患搞的头大,得知宋鸷章赐婚的旨意后,顾不上其他,忙写信与陌拂桑道明其中缘由,怎料陌家兄妹已经到了京都,他便亲自上门拜见。
距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五月前了,虽临安京都距离不远,但宋易殊刚接触朝中事务,前期花费了很多时间学习,如今上手后事务更加繁琐。
虽他们时常书信往来,但见一面却是很难。
然而再见面之时他们之间也无半点生疏,只是因圣上的赐婚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宋易殊和陌又安是第一次见,如今他身份又特殊,陌又安又是朝中官员,宋易殊难免有些拘谨。
反倒是陌又安在观里待久了,对这些弯弯绕绕没有计较,对宋易殊行礼:“太子殿下。”然后便招呼他坐下。
宋易殊坐下,假装淡定的与陌又安寒暄几句后,便直直对着陌拂桑道:“桑儿,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做我的侧妃的。”
要说先前陌拂桑还对这件事有所介怀,现在看到他这样就什么也不在意了,他的心意她一直都知晓的。
她目光含笑,对宋易殊道:“易殊哥哥,我相信你。”
宋易殊点点头,松了口气,看着她晶亮的眼眸道:“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向圣上言明的。”
陌拂桑弯起唇角,再看向他的眼里多了些羞赧。
方寸堂屋内,情愫涌动。
一旁的陌又安尴尬道:“好了,好了,你俩不要再眉来眼去了。”
这俩人才回过神来,陌拂桑对着自家哥哥娇嗔道:“哥哥,如今是嫌弃桑儿了吗?那你们俩聊吧,我去厨房看下饭好了没。”
陌又安伸出手想要拉过她哄一哄,陌拂桑理都不理他。
她直起身走近宋易殊,凑在他耳边轻言:“易殊哥哥,厨房备了你最喜欢的麻鲜鸡,用过饭再走好吗?”
陌拂桑突然的靠近让宋易殊心下有些紧张,当着陌又安的面,结结巴巴的应道:“好,好啊。”
这边宋易殊与陌家兄妹用过饭后,径直就往皇宫去了。
到太极殿时,宋鸷章正在单人对弈,见他来了,兴奋地喊他一起。宋易殊却直挺挺跪下,抬起头不卑不亢地对着他说:“关于陌家女为臣侧妃之事,还请圣上收回成命。”
宋鸷章听到他这称谓已是见怪不怪了,这么多年,他也没好好喊过他一声父皇。
只是宋易殊此刻的要求,他竟是一时半会儿没能明白:“你不是和那陌家女很要好吗?怎的如今朕把她赐给你做侧妃你却不愿?”
宋易殊避而不谈:“臣的亲事,臣自有主张,还请圣上不要过多干涉,臣不希望臣的亲事成为权衡朝政的棋子。”
听到这话,宋鸷章脸拉下来:“你什么意思?你是朕的儿子,大嵬未来的君王,你的亲事朕怎么干涉不得了?”
他起身来回踱步,胸中的愤怒却没有减轻,他对宋易殊呵斥道:“什么叫权衡朝政的棋子?你在讽刺些什么?先前体谅你失母之痛,才原谅你多次无礼,是朕把你宠的太过了是吗?”
“你以为这些权利、地位是我想要的吗?”宋易殊直起身,直视君王眼睛,字字锱铢:“如果你给的这一切能够换我娘活过来,那我宁愿什么也不要。”
他扬起头,长吁一口气:“反正这一切从来都不是我所求的。”
宋易殊此时的脑海里闪现出从前易槐西还在时,他们简单朴实的生活。
虽日子有些许清苦,却胜过如今锦衣玉食无数。他当差虽忙,但也总能与桑儿时常相见。
此生娶桑儿为妻,他娘也定是百般支持。
“好啊,好啊——宋易殊,你真是好得很——”宋鸷章紧紧攥着手里的杯盏,脸色阴沉得瘆人。
“既如此,那你便不必再做这个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