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姑母怎么就挑中了你?一个贱婢的种,行事真是磊落不到哪儿去!”
宋鸷章生平最厌恶旁人言说他的出身,上位前忍便忍了,如今张婉之触他逆鳞,他毫不留情,一巴掌挥下去。
“啪—”
张婉之的脸登时肿得山高,嘴里也泛起血丝。
她自打出生以来,从未有人打过她。她呼吸急促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宋鸷章。
宋鸷章挪开眼,“既你我早已相看两厌,那往后不如不见了罢。”
说罢宋鸷章挥袖而去。
张婉之身旁的嬷嬷心疼地给她擦药,“娘娘您如今本就不好过,何必还惹圣上动怒呢?”
张婉之淡淡道:“嬷嬷你不懂,如今这情形,比旧情本宫怎么都是比不过司夷槐西的。倒不如索性撕破脸,淮儿反正早已表态,要和张家撇清干系了。这样对淮儿才是最好的,本宫万不能拖累了他。”
说这么多嬷嬷也听不懂,张婉之便对她道:“去唤沁竹过来。”
须臾,张沁竹随嬷嬷来到皇后寝殿,看到张婉之的脸,着急道:“姑母,您的脸要不要紧?”
张婉之弯起唇角,眼里却不见一丝笑意,她抚着张沁竹的手道:“沁竹,如今哥哥就剩你这么个后代了。眼看我这坤元宫和冷宫也没两样,我这身子也是越发不争气了,明儿你就随嬷嬷去淮儿那,他定会好好安置你的。”
张家没落后,张家女眷被罚入教坊司,张家男儿全部斩首。
张家未婚女眷就只剩一个张沁竹,由于张家无女,为后位稳固在张家,张元开过继了远房小侄女到膝下。
张沁竹虽是过继到张家的,但自小也是在张家长大,与张家情谊匪浅。张婉之和宋亦淮费尽心力才偷梁换柱,把她接近宫中。
好在张沁竹待字闺中,几乎没有外人见过她,所以此行也是有惊无险。
张婉之今日似回光返照,交代完一切后便入睡了,却再没醒过来。
张沁竹去到宋亦淮殿中,为免她身份之事泄露,他带她去了他宫外一处的宅院,交代她一切事物都由她打理。
好了,闲话少叙。
这三年间,宋易殊与世无争般住在扶陵宫,杜绝一切官员示好,怀王也被圣上立为太子。除去与陌拂桑的书信往来,就是看书学习史记,时常游走民间,对民间苦难总能第一时间获悉。
故太子殿下在民生口中那是称赞不绝,宋鸷章听闻也是一脸得意,“哈哈哈,不愧是朕和阿西的儿子!”
刘启胜接话:“那可不是,如今这朝中想巴结太子殿下的不少,可太子殿下是丝毫不把这事放心上,一心只为民生呐。”
宋鸷章听到奉承自也是满心舒坦,转念想到什么,问到:“慎王最近呢?”
听宋鸷章问到宋亦淮,刘启胜心里一咯噔,忐忑道:“慎王自接触朝中事务以来,与朝中官员来往颇为密切。”
“哼!”看着宋鸷章渐渐黑下来的脸,刘启胜找补道:“但是慎王与朝中关系处理的很好,未见有逾矩之处。”
“罢了,随他去,他只要不起什么歪心思,张沁竹的事也就随他吧。”
刘启胜应承说是,心想这慎王也真是心大,把罪臣之女藏匿起来也就罢了,居然还收进了房,这好在王爷还没成家,若是成了家,还不知王妃能不能容得下她呢?即便容下了,这张家女也只能是侍妾而已。。。。。。
“对了,殊儿最近还是与那陌家女联系频繁吗?”宋鸷章起身朝外走去,突然侧身问。
刘启胜扶着宋鸷章的手顿了下,顺着圣上的话答:“确是如此,想来王爷和那陌家女自幼时相逢相处,自是有几分真心的吧!”
宋鸷章突然大笑起来,用力地拍了拍刘启胜的手:“好啊!好啊!朕也是时候该抱孙子了!”
刘启胜俯身道:“圣上哪里的话,圣上春秋正盛,朝中都是让您重启选秀的劄子呢。”
一听这个宋鸷章就觉得没劲,“那些人哪里晓得朕想要什么?”他大步往宫外行去,对后面急促追随的刘启胜道:“既殊儿喜欢,那便让那女子进宫调教一下,择吉日赐给殊儿做侧妃吧!”
陌家听到这旨意一时间炸开了锅,陌又安已经归家一载,陌知元也已归家。
好容易一家团圆了,知元早已过了待嫁的年纪,却一直不肯相看,这可急坏了陌家二老。
这大的没解决,好吧,小的找上门了。可皇家哪是那般好去处?
给太子当侧妃,说的好听是侧妃,说的不好的就是妾啊!
临安虽临近京都,却盛兴一夫一妻制,但凡纳妾都会被邻里的口水淹死,而谁家女儿要是自甘堕落为妾,自是也逃不过一通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