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淮求见宋鸷章也被训斥:“你是不是忘了,这天下姓宋,不姓张?莫不是你也想和张家一样的下场?”
宋亦淮被喝住,不敢再到宋鸷章面前求情,不巧这时张皇后病重,他只得往坤元宫中照顾他母后。
而宋亦殊极力为自己保留住易殊的名字,宋鸷章也允了他,不必随宗室排“亦”。
一时间宋易殊成了朝野里的香饽饽,毕竟谁都知道这扶陵宫是储君才能居住的。
朝中不少墙头草每日都会遣人往扶陵宫送礼,不过宋易殊一概不收,朝臣们一时也摸不清这位怀王的路数,也不再轻举妄动了。
大嵬立章十八年五月初四,西元皇后大葬,入殓祭祀后,怀王亲送之。
浩浩汤汤的送葬队伍由京都皇宫至北边皇陵,一路唢呐齐鸣,天家丧仪,遍城裹素。
其间有一女子身着素服,披麻戴孝,一直跟着丧葬车队缓行。
一切结束后,众人归京。
那女子远远立于皇陵外,看着为首的宋易殊,心下一惊,忙躲避在树后,原来,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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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时间转眼即逝,大嵬海晏河清,政治清明,从前一直被看好的宋亦淮在张家被抄家斩首后一落千丈。
张后在年关时没挺住,最终还是去了。
因是罪臣之后,念其诞下皇子有恩,宋鸷章才一直准许张后住在坤元宫。张后的丧仪极简,不得入皇陵,只得在皇陵外围修葺一处坟地安葬。
令人唏嘘的是,张后丧仪其子也未曾送葬,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宋鸷章却道:“张氏乃罪臣之后,宋氏子孙远离并无不妥之处,诸爱卿就此打住吧。”
朝中众人这才止住讨伐。。。。。。
“父皇真是好狠的心,您病了这么多年,他都不曾来看您一次。”早在张后的身体每况愈下时,宋亦淮就对张后吐露过心中愤懑。
张后此时已无甚气愤,人之将死,又哪来的那么多的力气去恨。只一点,她决不能让这张氏就此没落,她用力撑起身对宋亦淮道:“淮儿,张家如今倒了,你在朝中肯定也不好过,为了避嫌,往后你不必再来了。”
宋亦淮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正欲开口就被制止:“淮儿,听母后的,哪怕我明天就去了,你也不许再进坤元宫半步!”
“咳咳咳—”因太过用力,张后一时咳嗽起来。
宋亦淮忙帮她拍背顺气,“知道了,知道了,母后的意思儿臣怎会不知?”
宋亦淮扶张后躺下,“如您所愿,儿子往后便不来了。”他握紧张后的手,叮嘱道:“只一点母后一定得答应我,您一定要好好吃药,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张后含笑地望着他,用力握住他的手:“淮儿的话,母后一定记着。”
从那以后宋亦淮再没来过。
张后去的前一天求见了圣上,宋鸷章到时,她已早早跪地相迎了。
看着她孱弱的身姿,宋鸷章只冷声道:“起来吧。”便径自坐在了椅子上。
张后本来想打苦情牌为宋亦淮争一争,可看到宋鸷章这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起身后走近,脸煞白地质问他:“你这过河拆桥的本领真是与生俱来,从前是那贱人被你利用,我张家也不过是你的踏板而已,如今没用了便一脚踢开了是吗?”
“张婉之,你放肆!”宋鸷章震怒,一掌拍在桌案上。
张婉之却笑起来,“怎么,你敢做不敢当?现如今连听也听不得吗?”
她戚戚地笑着,坐到他对面:“你不想听我也非要说。”
“你为了皇位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还真和那个贱人在西夷成亲?居然还生了个野种?居然还把那贱人的名字安在我儿子的身上!”
“司夷槐西,易槐西,宋亦淮!”张婉之越想越气。
“你别是忘了你求娶我时对我姑母说的话?还说什么不会选妃,往后的太子之位也一定是我儿子的!可你居然让那个贱人的儿子住进了扶陵宫?如今看来这一切统统不作数了是吧?”
张婉之越说声音越大,煞白的脸挣得通红。
听着张婉之愈发放肆的言语,宋鸷章厉声出口:“张家真是把你宠得找不着北了,你别忘了这大嵬是姓宋,不姓张!”
“呵呵—呵呵呵”张婉之疯笑起来,瘫靠在椅上,斜眼瞪他:“不是我张家,哪儿来的你今时今日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