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个缘由,裴守真这场牢狱之灾都无法避免。”
毕竟,那?可是皇帝啊。
哪个当皇帝的,能容忍被臣子?这般忤逆。
何?况裴守真那?张嘴,那?性子?,别说淳庆帝了,谢无陵每次和他对峙,都恨不得拿剑把他捅成筛子?。
“这种情况,若是叫你父兄去求情,恐怕连着他们都被迁怒……”
谢无陵将茶盏搁下,眉宇间浮现一丝轻蔑:“要我说,就该揍他一顿,叫他吃些教训,才知乖了。”
“裴瑕已?与他辞官多次,可他一直不允。这回更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
提到?昨天的事,沈玉娇心里也恨得不轻:“堂堂一国之君,竟使出这种伎俩!”
何?其卑劣。
与他那?胞妹寿安,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谢无陵自然也是愤懑。
昨日?之耻,他怪不了沈玉娇,怪不了裴瑕,有多少算多少,全算在?淳庆帝头上。
“谢无陵,昨日?……”
沈玉娇用力掐了掐掌心,她实在?不愿回忆那?份难堪,但?如今他人已?在?身前,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开:“多谢你了。”
谢无陵唇角轻扯:“昨日?已?说过了。”
他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叫沈玉娇有些忐忑。
只因谢无陵在?她面前,一向是情绪外露的。
开心他会笑,生气他会黑脸,伤心也会明?明?白白写在?眼中,从?不叫她猜。
可现下他这语气和神态,叫她琢磨不透了。
是三年未见的缘故么。
是啊,一晃眼就三年了。
三年前的最?后一次面对面说话,还是在?大?慈恩寺,他贴着胡子?和痦子?,笑着与她算命。
后来他发配燕北,她知道她不该去看的。
可裴瑕还是叫人备了马车,送她去看了。
那?日?,她回到?府中,天色已?经暗了。
裴瑕在?她院里的榻上坐着,手中握着一卷书?,见她进?来,撩起眼皮:“见到?了?”
她道:“嗯。”
他又问?:“可说话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道:“没下马车,远远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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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亭中之人破衣烂衫,远远看去,形销骨立。
回程的一路她沉默着,没哭。
裴瑕那?明?润锐利的视线在?她眉眼间时,她的眼泪就“啪嗒”落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她慌张去擦,却越擦越多。
裴瑕并未多说,放下书?卷,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好了,好了。”
他哄着她:“从?此便当没那?个人了。”
她在?他怀里哭累了,说:“好。”
之后三年,夫妻俩再未提起谢无陵。
直到?他再次回到?长安,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