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在刘斗额间点红痣,心里念咒语:“沈远山啊沈远山,你一定要魁星点斗,让人羡慕到恨不得把你杀死!”
沈黛点完,用脚踢了还呆愣在原地的刘斗,“可以了。”
刘斗又朝沈黛方向行礼,“星君,多谢。”
从容有度,仿若君子,真是挑不出毛病啊!
可他还是在拜沈黛!
沈黛盯着刘斗的手,看到对方比了个“二”的数字。
沈黛一看就明白,按照约定,他已经瞒了温朔两天了,应该要亲刘斗两下。可是凭他刚才的表现,他只能得到沈黛踹他两下屁股。
沈黛又踢了刘斗一脚,“知道了。”刘斗走下台阶。
沈黛今日看了方方正正或宽或窄形形色色的各种额头,等点完所有人的红痣,他累得恨不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喘气。
温朔盯了沈黛一会儿,神色凝重地问:“还有一个。你介意吗?”
沈黛捧着近乎已经干涸的砚台,眨了眨眼睛,了悟到那最后一个是他自己,而温朔在问,介不介意由温朔来点朱砂。
沈黛说:“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他双手一送,将东西送到温朔眼前。
温朔沾墨,正欲点额。
沈黛说:“星君,你可以蹲下来点吗?我不喜欢仰头看你。”
温朔没说什么,直接蹲下来,与沈黛四目而对,他将软和的笔尖轻轻点在沈黛额间,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愿——”
温朔落笔那一刻,轰隆一声,礼乐又响起,将温朔的这一句话瞬间吞没,温朔的声音淹没在像是海浪一般涌过来的音浪中。就算沈黛竖起耳朵,也捕捉不到一个字。
学子们一个个离开,他们刚才脸上那份对于仪式的慎重已经消失不见,书祭每年都举行一次,他们早就习以为常这样的仪式,仪式结束了,他们也不会流出半分留恋。但这些人中,有人是第一次。
温朔抬眸,看向某个小小身影头的方向,看“沈黛”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视线里。温朔眼底深沉如海,情绪一潮潮翻涌。
温朔轻声道:“天回,我们走吧。”
沈黛一动不动,抓住温朔衣袍的一个角,强迫温朔停下离开的脚步,“我没听到。你再说一次。”
“什么——”温朔一下子明白过来。
这一次,温朔没有再让沈黛提醒,很自觉地蹲跪下来。
这个时候,主楼的台阶上已经没有旁人,恼人的乐人也已经抱着乐器离开,温朔黑眸在朝阳下闪烁如金,吐字清晰地说:“愿你们迎曦而行,前途灿烂。”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