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点点头:“上次不是害了那老头吗,周泽方让卫兵把他抓起来,但孙绍不肯,反抗时槍走火了,当场死亡了。”
周泽方上任之后,着手整顿了D13区的治安,小有成效,还剿灭了原来金天作为靠山的盗贼团伙。
金天知道沈恪和周泽方都是从预备队出来的,神通广大,现在他靠山都没了,要想在这里存活下去,总得找个新的靠山。
金天觉得他应该还没让沈恪厌恶到像厌恶孙绍的那种地步,他好好表现,等到时候和另外的罪犯一起关进了大监狱区,说不定别人看他是沈恪或周泽方那边的人,还会给他点面子。
金天在口袋里掏掏,掏出来珍藏的两支营养液:“这里是两支营养液,一定要信任我啊,以后我打下手也行啊。”
沈恪接过那两支营养液,随机扔给金天一支:“喝了。”
“你这、你这肯定是在家里被毒惯了,这么不信任人呢,我都这样了,还敢下毒不成?”金天坦然地拧开营养液,仰头喝光了,没事。
他听说沈家的食物的确不能乱吃,沈家有一个小孩在很小的时候就是这么被毒死的。
在本该安逸享受,完全放宽心的家里都这样充满了心机和暗算,想想就可怕。
谁让沈恪他爸搞那么多外遇,那么滥情,害得这一大家子勾心斗角-
郁乐音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折起来的裤脚上全是泥土。
手上、脸上也是灰泥,不像是去挖地瓜,倒像是去地里撒泼打滚鬼混回来了。
郁乐音气喘吁吁,沈恪给他倒了杯水,看着阿音像只小花猫的脸,伸手蹭掉了他额角的泥,在指尖揉捏掉:“你们在地里打架了?”
郁乐音摇摇头,咽下了一口水,润湿了干涸的喉道,放下水杯开始说:
“我刚才和余固在地里挖得好好的,突然来了一条狗,要啃我们的地瓜,这是我们辛苦挖上来的,肯定不能给狗吃了啊。”
“我和余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着锄头追着狗赶,余固还和那只狗互相汪汪叫,比谁的声音大。”
“但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我没站稳,屁股落地摔了一跤,屁股上肯定有两个泥印……”
后面再说了什么,离沈恪的思绪越来越远,他只是偏头这么看着阿音,一瞬不瞬看着,静静地听阿音在说,嘴角漫出笑意。
阿音一边说着,笑了起来,眼眸中那股光芒越来越亮,眉眼弯弯,仿佛长风沛雨的春天,充斥了鲜活的生命力,纯真而勇敢。
这简单的喜悦,大概是他一辈子想守护的东西。
郁乐音说着说着,注意到了沈恪在走神,似乎看着他走神了,嘴角却有笑意。
“你在笑什么?”郁乐音歪头去看沈恪的眼睛。
沈恪回过神,扯唇笑了下:“有么?大概是觉得很幸运。”
“我知道,你肯定又要说喜欢我之类的话,真是的,说一天了,想亲我就直说。”
沈恪抱着阿音,下颌枕在他的颈间。
郁乐音闭上眼,等了半晌,沈恪还是这么抱着他,安详宁静。
沈恪突然这么正常,他还有些不习惯,这是开始纯爱了吗?
郁乐音抬头朝后看一眼,脑袋被沈恪按回来。
“乖,让我抱一会儿。”
第二十九章
一个星期后,郁乐音顺利搬进了新的住处,有了新的房间。
早上的天色灰蒙蒙的,边境地带靠近矿区和生产区,空气远不如老城区清新。
郁乐音住的房间窗户开口朝向一棵大树,到了深冬树叶依旧深青,是一棵专门用来净化环境的仿真树,长长的树枝压着窗台,快要长到房间里来。
这间屋子大概是很久没有人住了。
郁乐音搬进来的时候,桌上有一只积了一层灰的晴天娃娃,洗干净后,郁乐音将它挂到了窗台边上的树枝上,每次一开窗就能看到。
“阿音,你帮我看看这两张图片哪一张更好看?”
余固就住在郁乐音房间隔壁,两人的房间挨着,房子的隔音比较差,直到半夜郁乐音还能听见余固在隔壁激情连麦打游戏。
等余固拿着游戏机走过来,郁乐音近距离看着他眼睑下的黑眼圈,就知道他一晚上熬夜打游戏没睡觉了。
因为他自己也没睡好。
“我觉得这张比较好看。”伸手指向了右边的图片,郁乐音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