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胡人语,空留楚客心。谢愠坐在城楼上一条腿屈起膝盖,怀抱一把乌黑胡琴,声音低哑。“此去我正年少,一日食粟八碗尚,白日走镖,临昏斗酒,俊俏好儿郎”“国家危难时,与我二三友,策马赴千里,冠缨秋点兵”“沙场皑皑无名骨,再回首已百年身”“行走大道荒凉,桑梓绿水依旧”“风头一时无两,合眼相思漫长”“一戟滚尘四方,永镇山河无恙”大秦有段历史断裂的年代,也是历代君王不愿意提及的灰色年代,帝王心术泄露,宦官专政,世家大族敛财,外敌入侵,就在秦人绝望的时候,一名统率御的奇才路肖出现了。他统领朝廷残存的军队,一边民间征兵一边打仗,一边种地一边吃粮,在他的带领下,大秦抵御外敌入侵,收复失地,清君侧,收权立威,种种思想,可谓天纵奇才,被人称之为—战神。这段曲儿子便是他在外征战时所写,短短几句写出了他的一生,年少镖师,为国投军,镇守山河,由于当时的战况低迷,路肖唱这首歌的时候也是极度伤感,但这种调儿更适合在军营里流传,路肖活到而立之年未娶,为国捐躯,关于他的事迹记载的很少,而这首小曲是少有的关于他的,便这么流传了下来。曲儿早已被无数人熟记,调儿却少有人能唱出来,因着战神之名,这首歌在军营里流传的过于广泛,导致它成为了大秦军营里的战歌,将士们唱的时候都是脸红脖子粗的喊出来,希望得到战神的力量,却少有人记得,这是那个天纵奇才的少年将军,因着心里的悲伤与凄凉而哼出来的曲儿,看着衰败的城墙,满眼的森森白骨,低低哼唱出了他的一生。虽知此去无日,拔剑来生亦远征不知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曲儿,秦兆留在原地,独自回味谢愠声音里的凄婉,谢愠他一直都在等他。曲境凄凉到,像是跑了媳妇,秦兆尴尬的想到了幻境里自己险些跟大师兄成了亲,更是心虚。谢愠回到房间里,把胡琴放下,推门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战乱已经平息,百姓们也都在为生活忙碌,看到他时,会兴高采烈的跟他打招呼,喊他谢将军。他找了处客栈住下,军营里留下了太多秦兆的踪迹,虽然谢怀玉来告诉过他,秦兆一定会回来,但他内心还是极度排斥那里,人满为患的军营里,没有秦兆的身影,是空荡荡的,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也只有入了这闹市,他才能感觉到人烟气,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谢愠脱了外袍,在床上安静的坐了一会,想起来自己还没用膳,客栈楼下就是酒楼,他也懒得拿外袍了,直接走下去打算吃点东西。“油淋百叶,芙蓉鸡片,外加一碗肉丸面。”“好嘞客官您稍等~”等到谢愠从房间出去后,秦兆小心翼翼的翻进了房间里,想了想,唤人打了水上来,以便谢愠用完膳后净手,秦兆左看右看,最后扯过谢愠挂着的那件外袍从窗户跳了出去。不消一会他又从窗外跳了进来,把浆洗好的外袍挂在了远处,又拿内力烘干了,在谢愠坐过的床上坐了会,掐着时间等谢愠回来之前翻窗而出,走到了客栈下面的酒楼里,扔了一锭银子到拨算盘的掌柜面前。“甲字六号房间周围还有没有空房?”掌柜收起银子,笑道:“有有,六号左边的五号房间还空着,客官我带您上去?”“我自己去。”“好嘞客官,您楼上请。”谢愠回房间的时候顺路喊了一个店小二送些水上去,到了房间的时候发现,盆里已经装了半盆清水了,谢愠愣了下,回想自己是不是下楼之前让人打的水?“砰砰”,“客官,您要的水拿来了,劳烦开下门。”谢愠迷惑了一瞬,伸手打开了门,接过水放到了盆边,开始怀疑自己房间的盆里是不是早就装好了水,他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鼻尖传来了淡淡的皂荚味,谢愠疑惑看去,自己的外袍好好的挂在了那里,他凑上前去闻了闻,果然是他的衣服发出来的清香,好像是刚洗完挂在这里的,谢愠又开始回忆自己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换了刚洗好的衣服,或是这客栈店小二的速度这么快给他洗好了?也不对,军营里洗衣服都是一起洗,不会有这么重的皂荚味,谢愠又闻了闻,有些无语,这衣服上的味道活像是没洗干净,难道真是店小二?这客栈莫非卧虎藏龙,洗完直接拿内力烘干?谢愠匪夷所思的站在原地托着下巴思考,排除了种种可能,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