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行风突然想到,当时秦楚缨嬉皮笑脸的跟他说,有的事情不能他亲自开口,不然他不会感动,甚至会骂他有病,但若是借他人之口告诉他,他肯定会感动到死去活来对他爱的死心塌地。行风眼眶发热,这傻子说傻,又能透知一切,心路明亮,说聪明,又拿到手的江山做赌注,去换一个人。谢怀玉侧头看向秦兆:“一心上神,放他走吧,山野峡间,清风朗月,他可以自由畅行,唯独不能留在你身边。”现在的秦兆就像是被拧紧的一捆麻绳,搅的头乱心也乱,焦急的冒汗,纠结复杂,在两难的选择中险些崩溃。秦兆沙哑开口:“可大师兄找了我九世啊”谢怀玉:“这一世你认出了他,以后他再也不会忘记你了,这是最好的结果,放手吧,他找了你九世,谢愠也等了你九世啊,清之还可以回到天上当他的神,谢愠他一直等你,等的只有你了。!”“清之每一世都活不过而立之年,就算你不答,他离而立之年也只差一日了,让他走吧,这世间的因果已经被搅的够乱了,他若是强留,三万年前的灾难将会重新上演,天火焚烧四国,黑土化为焦土,人间便是埋骨之地,放手吧秦兆,都是定数,让他走吧。”“等等一天,明日我想给大师兄过完生辰,行吗”清之的眼神晦暗,声音低哑:“不必问他,我本意就是明天走,只是之前是决定带你一起走,现在现在只有我一人走罢了。”幻境里的日夜都是可以□□控的,但人身体的感觉骗不了自己,秦兆感觉疲惫至极,四个人就那么坐在那堆废墟上,残漏的几块红布映出刺眼的红,清之安安静静的坐在秦兆身边,四人没人开口提及休息。他们坐的像石头塑的一样凝固,一动不动,有限的时间里他们仿佛经历了光阴几载,年轮几回,久到他们忘记了时间般。“师兄”秦兆从臂弯里抬头,精致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如果不看他已经发红的双眼,跟眼帘下的两行清泪,当真会骗的人相信他现在很高兴一样。清之也侧头看他,眼里是凄楚:“阿兆”“师兄生辰快乐,今年够及时吧,可是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哦。”秦兆眯着眼笑,两行泪从沿着他的下巴滴落到废墟上。清之凄楚的脸上扯了一丝僵硬的笑:“阿兆阿兆我可以,抱抱你吗”秦兆用牙狠狠的咬住下唇,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他扬起好看的脸,扑到清之怀里,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当然可以”□□开时伤聚散曾记花前,共说深深愿谢怀玉五指掐算末了深深看着他们:“时候到了,该走了,我走之后我的弟子扶柳会代替我成为大秦新的国师,为大秦占卜国运,避灾躲祸。”“国师也要走?”谢怀玉微微一笑:“当年二皇子登位,秦楚缨来问老夫为何不去道贺,我告诉他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秦王,就是四国共主,也不配老夫去向他道贺!”“您”谢怀玉:“不错,我于机缘巧合下凑齐整本无字天书,从中识得窥天机,我推秦楚缨上位,为他找天下贤臣,借着他的气运,功德加身只为等一个机会,这世间的飞升通道会因为一个人而打开,这也是我能在人间遇到连接天界的最后一次机会,我终于等到了。”“竟是如此”“确实如此”幻境之外,千里之处的岱岳山开始剧烈晃动,地下囚室里的一柄剑挣脱了束缚的锁链,泣鸣一声,惹的山上飞禽走兽匍匐在地,浑身发抖,谢怀玉好心情的摸着胡子,一柄巨剑从幻境之中而来,气势浩瀚,带有雷霆万钧之势,从他们四人中间穿行而过。秦兆跟行风再抬眼时,巨剑已经飞到了天上,声音遥远传来,空灵又震撼。“阿兆,我为你留了一个礼物,纵使过了很多年,人间不灭,它当长存。”幻境第一日,相识不知,第二日,三拜未成,第三日,生辰别离。神人一日,人间一年。这一世,欠他的人仍在弥补,护他的人仍在相护,但无所求,明月只解一人心。秦兆仰头望天,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大师兄,再见。幻境开始隐隐绰绰,渐渐变淡,失去了清之力量的维护,即将消散,行风扯了扯秦兆的袖子。“小师兄,走吧。”“好。”“行风。”行风恍惚间看向他,只见自家小师兄眼里噙着剔透的泪花,嘴角弯弯。“你说我们岱岳剑宗,是不是,人人皆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