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冉不满地说:“虽然照片已经拍好了,但也不能让你弄花我的妆。”
靳司让扫了眼,“没花。”
夏冉不信,“你眼里的没花,那多半是花得不成样子了。”
靳司让又多看了几眼,大拇指抹了下她嘴角的红晕,“就一点。”
夏冉从包里掏出湿纸巾,替他擦干净手,又拿出随身镜,小心翼翼地抹去残痕,再次开口时换了个话题,“我们一会要去哪?”
“回家。”
这安排普通到了极点,夏冉意兴阑珊地哦了声。
靳司让补充道:“他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
“你说靳叔?”
说完,夏冉忽然意识到别扭,稍顿后,用更加别扭的语调改口道:“爸爸?”
靳司让慢半拍地嗯了声。
在电话里,靳司让转述的口吻平淡,靳泊闻却听得万分激动,心里又一块大石头落地了,然后想起后续婚礼的事,最后说:“如果你们还是不打算办婚礼,那爸爸也只能尊重你们的决定,但婚房、蜜月这两项不能省,至于经济上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缺钱了只管告诉我一声……”
靳司让认真听着,说了声好。
他们在交谈时,夏冉就坐在靳司让身边,靳泊闻说的那些她也全听到了,心里不由涌上一阵暖意。
她笑眼盈盈地说:“爸真好。”
靳司让:“他要是不好,以前你把他上万的领带熨毁后,他就冲你发火了。”
夏冉像被人戳中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表情瞬间僵硬,边挠鼻子边说:“那次只是例外,我也想给他做点事,谁知道那熨斗机这么不听话,功率时大时小的——”
她突然反应过来,“你说那条领带上万?”
靳司让反问:“你觉得我在骗你?”
“爸之前跟我说,那条领带不值钱,是有次出差路上随便买的。”
靳司让一针见血地挑明:“他在骗你,估计是想减轻你的负罪感。”
夏冉让他打住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心里的负罪感满到快要装不下了。”
靳司让哼出一声轻笑。
夏冉叹了声气,当着他的面拿起手机,点开海淘软件。
靳司让看着屏幕检索栏里明晃晃的“领带”二字,心里有了猜测,但还是求证般地多问了句:“干什么?”
“爸他生日不是快到了,我买条新的给他。”
十年前的上万折算到现在,估计没个四五万还拿不下。
想到这,她又叹了声气。
靳司让夺下她的手机,放回茶几上,“没必要,他早就把这事给忘了,你要是实在想补偿,就换种方法。”
夏冉狐疑地看向他,片刻支支吾吾地问道:“给他生个孙子?”
“……”
靳司让默了好一会才说:“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对他唯一的亲儿子好点。”
轮到夏冉沉默了,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玩笑了?”
“我什么时候在跟你开玩笑?”
“你刚才这语气还不是在开玩笑?”
什么“对他唯一的儿子好点”,就不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靳司让抬头箍住她的上下唇,低垂的视线里带点警告。
夏冉见好就收,等他松开手,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其实刚来你家那会,我挺害怕的。”
靳司让眼皮一动,“怕我吃了你?”
“你是挺恐怖的,动不动就说要弄死我,不过真要说起来,我那会最怕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