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是赞你还是赞我……”探春忍笑,侧耳听了听,“你真的不出去了吗?恐怕还是要去照应一下,哪怕露个面,也让人找不出太大的由头来说话。”
游诽长身而起,却并不离开。探春有点惴惴,难道自己几次三番地赶人,终于让他动了怒吗?这时代的男人,总有点大男人主义,何况他还贵为王储
“我只是觉得……”探春想要解释,却觉得身子一紧,已是被他拥在怀里。
“我知道,娘子是为我考虑。”游诽轻笑,“好吧,既然是娘子有命,为夫又岂敢不遵从?我这就去喜宴上露个面,也给他们瞧瞧,新娘子固然是朵鲜花不假,新郎也不是一团牛粪,不必新娘子叫屈。”
探春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他却低了头,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边。一时间,探春有点怔怔的,有些手足无措。
“你何需妄自菲薄,认真说来,我是我配不上你。若不然,皇上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封我为郡主和公主呢?”
“那是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好。”游诽大喇喇地说道,带着一抹得意,“我有一双慧眼,发现了一块璞玉。”
探春失笑,有点留恋他身上的气息。
游诽低下头,在她的鬓角又印下一吻:“终于能够相信,你是真正地属于我了。这些日子总是惴惴不安,就怕你们那位皇帝又出什么妖蛾子。幸好他把江山看得重,不然我还真是只能夜闯禁宫抢新娘了。”
“男人总是事业为重,这很正常。”探春倒没有责怪皇帝的意思,他的皇位来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否则,留在史书上的一笔,肯定不好看。
“事业丢了,可以再抢回来。可是女人丢了,却一辈子都回不来了。”游诽对探春为皇帝说话的行为很不满。
“因为我并不想留在宫里,那里是吃人的地方,我没那等道行。”探春淡然。
游诽立刻笑逐颜开:“我知道,他那么老,和你处不来。”
探春哭笑不得,皇帝还未届而立,那就叫老了吗?不过,看着眼前游诽神采飞扬、年轻英俊的脸,两相比较,倒似乎确实有一点“老”了。
游诽看她笑不可抑的样子,终于放下了心:“好了,我这就出去,免得留在洞房也被你笑话。你这一天累得够了,先躺下歇着,我把侍书、翠墨和鸳鸯三个叫进来服侍你梳洗。”
他居然把自己的三个侍女叫得分毫不差,看来打探的情报还真够详细的。探春心里一动,回以莞尔一笑。
“不过……我若先梳洗睡了,这合礼数吗?”她慢吞吞地问。
“我是南蛮子嘛”游诽眨了眨眼睛,“你先合衣躺一躺儿,我一会儿回来就叫醒你,再过我们的洞房之夜,我也舍不得就这样凭空虚度。”
缱绻情浓
探春嗔恼,正要说话,他却整了整衣服,开了房门出去。她一时还没有适应对他的称呼,只愣了那么一愣,便没能叫住。反正……她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被他说得羞了。
侍书三人含着笑走了进来,翠墨一边把探春头上的饰物卸下,一边说道:“原还担心不知是什么人物呢,这下好了,原来王储这样的英俊。怪道那日见了姑娘一直目送了姑娘回府呢,看来是对姑娘极上心的。”
鸳鸯端了温水进来:“什么姑娘,从今儿起,连公主都不必常唤,只叫王妃就好。”
侍书喜气洋洋地说道:“才刚听翠墨说了,原来王储一早儿就对姑娘……不,王妃这么喜欢的呢翠墨的嘴也真是紧,要不是刚刚见了王储,还不肯说出来呢。那回我们送二姑娘回去的时候,可不就是见了他?”
翠墨把珠花收了起来,偏首笑道:“王妃,王储真的很体贴。今儿个,王妃是真的漂亮极了,任谁都不能不动心儿。可贵的倒是往常咱们都是粗衣葛裙的时候,就对王妃另眼相看。往后的日子,一定甜得跟掉进蜜罐里似的。”
探春微笑,心里对游诽的这份情谊,倒也是铭感五内的。虽然水溶的影子还在心里刻着,可这时候再想起他来,竟没有觉得痛彻心肺。
鸳鸯搅了毛巾替探春净了脸手:“可不是么?平常总说咱们宝二爷是个最会体贴人的,可今儿瞧着王储,我倒是觉得他比起宝二爷来,也不差。”
“二哥的体贴和他可不一样。”探春微笑。
“就是。”翠墨清脆地笑,“宝二爷凡是女孩子,他都肯用心的。可王储只对王妃一个人用心,比宝二爷强多了,这才是对王妃的真正体贴。”
到底是跟了自己好几年的人,对自己的心思还真把握得清清楚楚呢探春笑而不语,但默认了。
“王储很有威信,手下的那些人,个个儿都对他服气得很。只说几句,那些人做起事来利索着呢。”侍书也感喟。
探春奇道:“你们统共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连这个都打探出来了?”
鸳鸯捂着嘴笑:“都是翠墨人小鬼大,说要好好地打听一下王储的为人,才能放心。若不然,王妃被他骗回了茜香,那时候才发现他的真面目,可就后悔不及了。”
“这些事王妃不方便出面,自然只能由着我们出去做了。”翠墨并不居功,“只有王妃好了,我们这些做丫鬟的,也才会好。”
探春只觉得懒洋洋的幸福感,渐渐地涌上来。看着自己的三个丫头忠心耿耿,又把游诽夸得天下少有,想必是真真不错的。
“侍书,打开被子,让我躺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