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待到醒来时,发现身上衣装整肃,便连发髻都梳得整齐。内室无人,外头天色近似不早。赶紧下地,可却并不曾发现哪里痛楚?
正是愣仲,房门被推开了。不自觉的有瑟缩。引得进来尉迟一种好笑。过来大胆抱住,这次玉人儿僵成了一块铁饼。
“这便怕了?”
……
“要是吾真要了二娘,怎么办?”
……
“有胆无量!”调笑后见温二娘似乎真窘了,心里突然十分不是滋味。顿了顿,把她抱紧了些,贴在耳边低语:“差不多就那样。有点缺失。还有点疼。”感觉到怀里人儿缩了一下,心里突然涩得厉害。呼吸几个匀好气息后,有些抖意笑了,放开抚住温二娘丽色无双的娇颜。本想说话却无法发出声来。眉头紧紧的蹙着,重新揽在了怀里。低头,看见了衣领处隐下的牙痕,不由笑了,伸指一探。吓得温二娘脸色大变,又气又恼,然后洪道彻底笑了。佯怒骂道:“还敢胡闹不?”
垂下的玉颈痛快摇着,稍时抬头却是满脸的肃色。象是想申辩,却说不出话来。一声叹息,唯有无奈。再度搂进怀里,低语:“不管如何?为了家族这是必须的。哪怕不喜不甘,也得婚嫁。温大没有那样的本事能护得住汝,既如此,不妨放开。反正……今天……”有点涩意,却又似乎得意心满,可反而想之却又替她难过起来。这等事温湘娘是要脸的,必不会告她。温大是个男兄,更不可能说。这小妮子看样子真是一点也不喜欢程三,便想出这等主意来了么?
抚上娇颜的手有些颤,卡了好几卡才把话抖着说了出来:“不要害怕,听话就不会有问题。几次就好了。”
然后唰的一下,泪意关不住,流了满掌。
尉迟心里也难受极了,可是他没有办法了。只能强忍着难过,轻笑:“反正……扯平了不是?落了这口心气,谁也不比谁强了。既是肯定要嫁的,与其难过委屈,不如这样也好。过了这一关,心气平了,嫁过去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有。好好过日子!”
“要是吾没算错,还有七年了吧?”
“时候不多了,趁着活着时候,快活些。反正都是要过日子的,不妨活得高兴些。快活一天算一天。”
“二娘,汝觉得吾说得对否?”
一腔泪意绽成了甜美笔意。
瞬时象是圆满,却转眼又是掌中空空……
破后缕
婚事最终是在九九重阳那天订下来的!
太宗在大明宫宴请宗室亲贵,清河公主从头到尾板着脸,看也不看驸马一眼。卢国公更是没好脸子得!有些骄纵,难得的是这次居然无人反感。因为那天情形很明白,程三喜欢那个明月儿,可是父命不可为。瞧驸马那左右为难的样子,大概是程处弼在他二嫂那里下功夫了。为小叔子使力气,还难得豁出去和父皇卖乖,大庭广众之下这两个国公竟然不给她面子?咋也是公主不是?惹翻了,怪得了哪个?
太宗依旧不忍心逼迫他老人家的起居郎,倒是平阳公主和谯国公把虞国公叫到一边说了半天,然后永兴县公也劝了,还有几个眼神活络的都跑来劝了几句。结果宴毕的时候,虞卢两位国公一起跟圣人请婚了。太宗还又看了看起居郎,最后自然是成了。清河公主十分得意,特地请了姑母姑丈做大媒!平阳公主做媒宾,那可是一等一的面子!旁边又有人凑趣,说起居郎甚疼惜妹子,不如就把婚事安排在虞国公之前好了。太宗当然乐意!当场拍板,选了腊月初六做正日!
再然后,虞国公府和卢国公府同时忙起来了。
先是卢国公府麻烦:公主驾幸,觉得三郎的院子有些小了。便作主把驸马的院子一并打通修葺。至于驸马,搬过去和公主住就行了。消息传出,长安上下皆喜乐,皇家又出了位和煦体贴的公主,真乃圣人教养有术。
可程家内部就比较惊悚了!温二娘在公主和驸马事件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领头的几个都知道。这次把这么个主弄到家里来?圣人继续不悦?还是公主打算彻底玩倒程家?程处默和郑氏商量探讨了若干回,也没见什么成效。倒是程处弼那里挺高兴的!阿爷黑着脸不要紧,长兄一脸同情没关系,哪怕公主偶尔过来,也笑嘻嘻的。
巴陵和柴令武随阿爷阿娘做宾时,看程家情形十分无力。
“阿娘,您说清河在搞什么?”巴陵可不相信外头传的那些,十一妹和驸马都凉冰冰的,帮小叔?太玄了。
平阳看了一眼驸马,柴绍笑了:“清河想干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想干的,和圣上想做的事,在一条路上。”这才是最要紧的。赵国公府失火案开始时雷霆万钧,可突然就卡了,然后扯出了一桩不上不下的陈年旧帐,拿了几十个庭州流人做罚。脑袋不明不白的掉了,事情也没声没息的结了。除了对长孙氏大把的赏赐,看不出来任何实质意义上的补偿。当然,城阳公主的驸马进了中书省是个例外。但,那是驸马!
这次温程两家联姻……
“父皇真看上那温大郎了?”巴陵可怎么也瞧不出来那小郎哪里出众了,要得父皇这样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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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圣人怎么想?排一下就知道。”
婚期将至,太宗知道温家忙,就不再动不动拘着起居郎相伴了。温思贤每天准点回家,有大把的时间和二娘聊天。谈的自然大多时政。从长孙失火案,聊到朝上诸多官员品行,太宗这几个月的调动。有的温思贤猜得到,有的人则要二人仔细思量。然后二娘就想出来了一个排序法,把朝上各种性情的官员分门别类的排出来。再看时便有些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