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如蜜汁一样,软滑柔嫩,原想着亲一下就好。可那滋味太美,忍不住一口一口渐自亲吻下去。嚼若蜜糖一般,心欲难以相控,手指魔了似的抚在了空空柔肩之上……然后娇躯轻颤。温思贤霎时僵住,不敢看颌下娇颜。心腔空鼓咚咚的几欲震裂耳膜,可数时也没有话声,亦无推拒。有些心喜的低头相看,就见二娘脸儿红得霞锦一般,乌睫抖颤。不由笑了,慢慢垂头,睫儿嗦嗦闭上,更加想笑,便探舌轻轻舔了芳唇一下。吓得二娘柔汪汪的瞪了过来。温思贤再也情忍不得,一把抱住便吻吮了起来。二娘颤得花儿一样,更让温思贤怜爱不止。双手抚在身上,不停的揉搓抚搂。唇齿间蜜汁已不得其味便强顶开贝齿,舌儿吓得到处躲羞。温思贤欢快得吮来吻去。后不知是哪个先呵起痒来,反正最后挠做一团,成小儿女情态般玩闹起来。
“吾不敢了,阿兄饶我。”呵痒其实是个力气活,温二娘这个娇养小姑如何是男儿对手?
温思贤自然也不会正经欺负个没完,好好抱着亲了颊儿几下,才算饶过。只是身上只剩裹弦,实不妥当。温思贤提了外袍过来,二娘红脸垂下了头去。温思贤见之越发想笑,又是情动,便坐在床边帮二娘着衣。其中自然又是一番羞涩难言,虽无甚动作,只着衣束发提冠却比别样更加令人心满欢愉。“宝袭!”揽在怀中,嗫嚅轻语,那一刻,仿佛已是圆满。
午食是留在昭国坊用的,柳江自外头买来的槐叶冷淘,两样小菜。十分简约,可温思贤见二娘面上却无半丝别样,不觉更是欢喜。午时极热,炙阳猛烈,烤得枝中叶儿都焉焉得垂下头来。地面蒸腾热气,门是出不得了,便索性在屋里打起双陆来。
关于这艺,初初时宝袭实是保持敬畏,哪怕两人一起都不及姑母,也只以为阿兄有意相让。后来得知姑母棋艺在长安是数得上的,更加如此以为。直到今日才知,原来阿兄玩这个水平也是一般。五局里宝袭总能胜上两局,若运气好些,赢上三回也是有的。至于彩头么,宝袭赢了就打阿兄掌心一下,而若输了……
呼呼的热气扑在耳侧,腰儿被轻轻却有力的搂着,鼻尖若有若无的碰触,团团转转却始终不肯停在一处,亲吻而下。
热气直过得申时才渐自缓和下来,渔具是一早带来的,曲江东南荒角上的鱼儿最多,是垂钓最好的地方。这次上车后,倒是马蹄快翻。只是二娘想看看那大慈恩寺,温思贤倒让柳江先绕去晋昌坊。反正便在昭国坊南侧,却也近便。果然,一进晋昌坊的北门,便看到了拆得平平的东北角。成百上千的役者赤着膊打着布巾正在担土运木,靠坊墙处那头更已经垒起大半面墙来。街这边的铺子似乎已经全被征用,僧人官员一进一出,虽是奇异,却象是本该如此。起码,在这样的地方,僧俗同归,原是再应该不过的事了。
“怎么了?”同宝袭面色渐自生出落寞来,温思贤不免心疼,柔声轻问。二娘缓缓一笑,却不多言,放下车帘前,特意又多看了一眼那些热暑之日也一身湿汗,晒得满面通红的夫役。这次眼帘落下时,心平气和。
温思贤若有所觉,揽在肩上的手有些艰涩。可若说欲退,却是不舍得。
车外闻墨一直竖耳倾听,听得里间又无声响了,心中不知是何感觉。而,忽的一下衣角被扯动,顺柳江眼神看向另一方,便见北道那方步行来一队僧人。为首者中等身材,皮肤略黑,容貌不奇却让路人行人见之纷纷礼让。玄奘?而跟在那和尚之侧的光头少年,却正是尉迟家郎君。
“郎君,玄奘师傅领了窥基就在前面。”可否要一见?闻墨的话问得其实浮白,大街上又是刚热之地,车马本稀,温家今日乘车虽不是国公特架,却也是上等好车。自然醒目!而柳江闻墨两个的面相……那面窥基已经看将过来,认了出来。眼快便要动作时,厢里有了响动。
“温大见过法师。”
玄奘本正在奇异窥基为何停下步,见那头马车行下少年男女两个后,便明了。立在原处相等,果然那两个行了过来。走在前面这年少郎君,衣袍并不出众,与窥基年纪相仿,却看似温文。而他身后那个小娘子,却是熟悉。揖礼见过后,玄奘笑眯眯的问向那小娘子:“天可热?”
虞昶、太史令等奉命监造大慈恩寺,适才正在看图忙碌,听得外头禀报说玄奘法师来了,赶紧出来相迎。却见法师一行大暑天的不进屋中,却站在日头底下与虞国公兄妹闲话。尤其玄奘法师,竟似与温二娘颇熟似的,竟问天色可热?李淳风拈须不语。
果然,那‘宝袭’回答有趣:“不热!”
“为何不热?”
“只是凡间四季轮回,又无地狱烈焰,亦不比红尘辛苦,怎敢言热?”
温二娘答得认真,玄奘法师笑眼愉悦。转头与跟在身侧弟子窥基道:“知儿家中有事,便在此闲话吧。”
“多谢师傅。”
声线平和,又称师傅?
这次不只温思贤,便连宝袭也讶异了。仔细再看面前光头少郎,面目还是以前模样,可却似哪里变了似的。眉宇间厉气怨灵竟似化去?虽仍无僧人般出脱尘世之感,却亦不再是原来狂酒骄纵的三车法师了。
白枯骨
眶中热气蒸腾,眼前景象变了模糊。
然后,耳边传来依稀仍是洪道的笑语:“这是做何?别人看到,还以为是吾欺负了汝。”
两颗热泪砸在地上,转眼却已经又是笑厣如花:“大和尚这般嘴利,可是为了商讨妆奁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