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启:“她一走,你不愿意喝奶粉,喝一口吐一口的,几天里就差点没饿死,瘦瘦巴巴的一小只。”
她徐徐笑了。
赵高启也无奈地笑了:“你爸爸把你送去医院,但是你身子太弱了,医院说这么不吃东西光靠营养针不一定能活呢。把你爸惆怅得差点头发都白了。”
他无奈笑了笑,“那会儿戚桑刚好是暑假,你是六月六的生日,七月份她刚好研究生有几天休息,我俩就去了览市。你爸爸起初都没说这事,不然肯定你出生第一天爸爸就抱上你了,不会等到你满月。”
他摸了摸小朋友圆乎乎的脑袋,宠溺不已。
“到了医院,你饿得哇哇哭,你妈妈可心疼了,抱着你去医院的产妇病房,一间间地问别人,能不能给你喂奶。”他弯起眼睛,眸中挂满了笑,“有人要给你喂,她高兴得给人塞了一叠厚厚的钱。然后,那几天里,她每天就隔两个小时就抱着你去轮流找人喂奶。你终于喝上奶,也就不哭了。”
小朋友愣愣地看着爸爸,再扭头去看墓碑上的那张明媚灵动的照片。
“你三个月的时候,终于可以戒掉母乳了,愿意喝奶粉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那过后,十天半个月的,我和你妈妈就要飞一趟览市去看你,本来还想把你接到北市生活的,但是她那会儿在读研究生,你爸爸不敢打扰她,就自己带你了……就这么直到你三岁。”
练安静静看着忽然沉默下去的男人,他脸上那一瞬就如涨潮一般,涌上了难以言喻的悲。
“……你三岁那会儿,她在我车上,隋家的那个混账和我闹不和,撞了我的车……她在车上,受了很重的伤,昏昏沉沉,在医院醒来了几次就是没好转,医生说可能会成为植物人,我也希望至少是植物人,但四十天后,她还是挺不过去,她就走了……”
赵高启低下头,深深呼吸。
“最遗憾的是,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隋家那家狗杂种,她一断气就把她带走了,我刚好不在,他们没有让我见一面她……葬礼也没有办,就直接下葬了,所以下次见面就是一块墓碑了。”
赵高启扭头看墓碑,伸手抚了抚。
冰冰凉凉的触感和十几年前一样,每次触摸都让人心头颤抖。
要不是这两天实在有喜事,赵高启这心头火起,又想去挖坟去了!
到中午了,他把孩子带走下山吃饭去,末了一大一小去了酒店。
一到,酒店那边下午人很多呢,在给婚礼彩排。
小练安开心地去换妈妈给她定的礼服,准备去当送戒指的花童。
曾山携夫人来的时候,和赵高启调侃道:“令弘结婚的时候,小朋友都没去当花童,瞧他这闺女是真的送你和晨书一人一半了,你结婚的时候练练肯定也给你送戒指。”
赵高启:“我等我闺女结婚给我敬茶就行了,我就不结了。”
曾山:“……”
他笑着无话可说。
应晨书带着君熹过来,问赵高启:“练练中午跟你吃饭了?”
赵高启一脸骄傲:“怎么了?这不是正常吗?我们父女俩吃个饭还要跟你报备啊。”
君熹揶揄:“你不是说要借我们三天吗?这才一个晚上而已。”
赵高启一下笑了,更傲娇了:“那没办法,孩子跟我亲,自己去找我的。”
君熹忍俊不禁,乐呵道:“说得跟真的似的,不过你不用舍不得,后天我们要出门,你带练练吧,她假期还没结束呢。”
赵高启一边高兴一边随口问:“你俩婚礼完不上班还要去哪儿?”
君熹美滋滋地开口:“度蜜月。”
边上所有人:“……”
赵高启都震惊了,“度,蜜月……”
连曾山和苏元俩人结婚都没有这个环节,实在是太忙了。
结果他们俩……有时间去蜜月。
几个男人纷纷瞅了眼西装革履一手搂着老婆一手插口袋中的应晨书……很是惬意慵懒、淡然而从容的应晨书……
他似乎觉得正常。
而这一刻在其他人眼里,结婚的没结婚的,坦白说,上位者的爱情好像有了影子。
总以为他爱的这个人是在向下兼容,但是此刻的应晨书还是那个应晨书,他拥抱着他深爱八年的小姑娘在一起,向上走,过着属于两人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