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神闪了闪,退去的光芒是说不清的落寞。
杨叔只能假装没看到,拿起她的手看,“手,手都流血了。您怎么样?还伤到哪了?”
君熹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左手的侧面在地上直接擦破了大片的皮,整个手心现在淌着血,血肉模糊。
橘红色的路灯洒上去,那血像斑驳陆离的残阳。
“没了,没事。”
司机:“那这手得上药,我带您去医院上个药。”
“不用了。”
“用的,必须要的,您那个房子里肯定没有医药箱,再说这手在地上擦破的,得消毒。我们去,马上去。”
君熹被他拉着,只能挪动沉重僵硬的步伐,被动地上了车。
杨叔在车上念叨着,幸亏冬天衣服厚才没伤到其他的。
开了好一会儿,君熹才在这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车子里收拾好情绪,问了句:“杨叔怎么这么晚在林州?”
“哦,我来替先生办个事,他去出差了,我来替他应酬呢,正要回去。”他笑呵呵地扭头冲她说,“没想到这么巧,您上班的地方就在这边吗?”
“嗯。”君熹不疑有他,“在那个路口附近。”
“挺好的挺好的,回家也方便。”
到附近医院消个毒,上药包扎了一番。
离开医院时已经错过了最后一班地铁,杨叔送她回去,君熹也没再推辞。
只是到门口后,她执意站在门外目送他的车子离开那别墅门前的小道,想来往后一辈子,这个车影,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和她的瞳孔中了。
和应晨书有关的一切,都会在她生命中渐行渐远。
正月的北市天气一直不稳定,雨雪交加,应晨书正月二十六结束了十二天的出差回来,那夜已经很晚了,他神情疲倦,接他下班的杨叔就径自送他回了谢安街。
第二天晚上应酬完的时间难得不是很晚,杨叔接他下班的路上就和他说:“我最近啊,抽空去了几次林州。”
正在翻报纸的应晨书撩起眼皮朝前座看去。
杨叔:“前两天那一回,碰见有个车子差点把君小姐给撞了。”
隔着中央后视镜,看到他眉头已经蹙起,杨叔就继续说:“好在她自己躲了一下,只是摔伤了。按照这日期算,今天是护士让她去换药的日子,您要不要……”
“去。”
“哎。”杨叔踩下油门,车子径直穿过北市环城道往市外开去。
君熹的加班时间也是很规律,左右就在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只要在十点半之前到,绝对能守到她。
今天为了去换药,她十点半就准点出现在律所楼下了。
难得打了个车。
今晚的医院急诊很热闹,听说是附近有人吃生日宴,食物中毒,很多人一起送来,所以大晚上的大厅也人来人往的。
护士暂时没空,君熹一个人在急诊的大厅坐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护士过来了,蹲在她面前给她的手拆纱布。
“哎,你伤口是不是进水了?皮肤都泡红肿了。”
“唔。”
“要小心些哦,不能进水,进水会发炎化脓,好得慢,你这只手不要干活,不要碰水,洗脸洗澡什么的,你拿袋子给它裹住。”
话落,两滴水珠滚落在那血红血红的伤口上,护士抬头一看,女患者脸上挂着两行湿漉漉的泪珠。